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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中]煌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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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玄遗
    2024-3-1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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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深木

    发表于 2009-3-28 14:43: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铃……”

    大早上的宁静被闹钟的声音打破。

    “呜……吵死人了。”

    惯例是枕头将闹钟砸飞,而没了枕头的家伙就着胳膊继续睡。

    “铃……”

    闹钟还不是一般的敬业,奋力的敲着。

    “吵死人了!不过是昨天晚上出去玩了而已,让人睡睡还不行么!”

    “铃……”

    闹钟继续躺在地上转着圈敲着。

    “可恶……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蓦地抬手用力一挥,一道剑气将闹钟劈为两段,顺带地板上也留下了一道痕迹。

    “不过说起来……今天好像有课……”

    于是床上朦胧的人跳起来,把手中的剑随意一扔,快速穿起衣服来。

    脑袋里像是搅成了一团絮状物,无意识任由身体被潜意识拖着走。反复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念头。


    “好吧,现在开始早读,请同学们翻到第321页……”

    戴着眼镜的教师状人物边翻着教科书边走下讲台关门。

    此时,就听走廊传来一阵急促得像是暴雨一样的脚步声。

    随着“碰”的一声,教室内索然无声。全班32双眼睛盯着某个站在门口喘息的家伙。

    教师手本来是要推门的,这一下却推了个空。门被使劲撞开的那一下惊天动地,造成的余波似乎很不祥和。

    “又迟到了……张鸿剑……”

    “嘿……”

    这个叫做张鸿剑的男学生嬉笑,然后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高中的上午向来就是这么单调吧,早读,上课,上课,课间操,上课,上课。

    课间的时候,就是学生们开始谈论自己感兴趣话题的时候了。这明天就是学校运动会,这自然就是谈论的焦点话题了。

    人人都躲着的报名,居然这个叫张鸿剑的男生一次报了很多项目,让所有人都侧目相看。当然体育委员同学也高兴着不用四处抓壮丁般的寻找参加的学生了。

    “哎,鸿剑……你报这么多项目,吃得消么?”

    “不要勉强才是啊……”

    张鸿剑虽然不是那种弱不经风的书痴状,也算是矫健型的家伙。不过又参加跳远又参加2000米长跑,还有掷铅球……跳高……同学们看他的神情已经是接近神了。

    “哈,小菜一碟啦!”

    张鸿剑自我陶醉地闭眼说着,心里在想:我要不悠着点,恐怕你们会吓得下巴都掉下来。


    好吧,这里还是得稍微介绍下。张鸿剑并非一般人,而是玄界雷霆一脉之人。是玄界一个望族的族人。玄界呢,就是与这个世界不同的一个异空间。

    10岁那年参加九玄入学试炼的时候不慎未能通过,他的家人遗憾之余,将他送往这个世界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化。因为玄人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把这个世界叫做尘世。

    可就算是这样,雷霆一脉自身的力量和他家族的传统功法,也让他有着相对尘世人来说不错的身手。

    像鸿剑这样的,没有通过九玄试炼,便送入尘世学习的玄族子弟,近年多了起来。

    他们平时作为普通学生学习生活,假期的时候便会到当地的玄记学习基本的玄族法术。

    不过基于能隐藏原则,玄族人在尘世中都会掩藏自己的力量。

    而他们都会带有特别的测试仪,希望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他们失散多年的同族--玄遗。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例行的集合,活动,锻炼后。体育老师便放大家自由活动。

    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篮球网球乒乓球羽毛球……

    鸿剑远远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孤寂地坐在体育场边缘的看台上,就笑着走了过去。

    “李彦君。”

    那个叫做李彦君的男生转过身来,神情冷漠,不过还是应了鸿剑的招呼。

    “哦。”

    鸿剑在进这个班级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对这个男生有所注意。

    冷漠的表情,瘦弱的身躯,还听说父母双亡由学校负责全面学杂费。成绩一等一,还得过很多学科奖项。

    简直就是老师学校的一块金字招牌啊。

    不过这个李彦君对谁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所以虽然成绩很好,班级里却没有多少人搭理他。

    这已经是高一下学期了,按理来说大家都应该比较熟悉了,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鸿剑都看着他是孤身一人。

    鸿剑走过去坐在李彦君身边。

    “哎,明天记得要给我加油啊。”

    “你不是已经拉了很多人给你加油了吗。我声音那么小,叫不叫都那样。”

    “嗯,这次的章节测试你一道题都没错哎,教我吧。”

    “没有那么难的,你稍微注意理解就好了。”

    ……

    一问一答,李彦君绝不多言。鸿剑连换多个话题,他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鸿剑却知道这已经算李彦君很好的反应了,不然他什么都不会说了--早就习惯了。


    体育课很快结束了,伴随着铃声,宣告着上午的课业完毕。

    鸿剑一向觉得学校食堂的食物难以下咽,好在学校并不是封闭式的。所以他快步走了几条街,去到一家最喜欢的面馆吃面。

    学生们也多是对学校食堂多有诟病,这家小小的面馆中全是来吃中午饭的学生。还好鸿剑脚程快,一般来说当他已经开始吃面的时候,才有学生赶到。而后面来的学生只有稍微门口候着。

    这时候要是有鸿剑同班同学,往往会感叹鸿剑速度之快。若是那些慢上数拍的,看着鸿剑吃完面摇出面馆,而自己还在候着的时候,往往会伸手给他一拳。

    走回学校的路上,鸿剑在算计着今天这中午该做什么好。

    “嗯,前几天同班同学徐晓娜借给我一本叫做《外外传》的书,据说十分搞笑。今天中午就看那个好了。”

    这个时候,鸿剑的裤兜里面传来急促的“滴滴滴滴”的声音。鸿剑起初还没注意,后来发现的时候那个“滴滴滴滴”的声音已经十分响亮了。

    鸿剑摸出裤兜里的MP3一样的东西,依稀记得这个东西好像叫做玄力反应仪。

    “这么说……附近有玄族在使用玄术!”

    鸿剑猛然反应过来,记得玄记的姐姐和他说过,玄族人一般在尘世轻易不会用玄术。若这个仪器有了反应,要么是无意使用了玄术的玄遗,要么是玄族人遇见了不得不使用玄术的危机。

    遵循嘱咐,鸿剑快速利用传心术向玄记的人报告位置。然后向反应位置赶去。

    若是玄遗自然是上前安抚确认,若是有了危机的玄人,那么则能帮就帮。

    转过熙攘的街道,鸿剑钻进一条小巷子,一跃跳上左边的墙,展开身形急奔而去。

    右边的墙在头上呼啸而过,鸿剑奔跑的速度大概达到了五十米每秒。若是巷子里有行人,恐怕也会认为是自己眼花了吧。

    这个时候鸿剑最怕的是墙上生长的灌木类植物。这种速度撞上去会给鸿剑造成相当的伤害。譬如刚才他就撞到了一株应该是石榴的树。脸上一辣应该是被划破了。

    顾不得疼痛鸿剑继续向反应位置奔去。因为反应仪的声音越发急促了。

    突然,鸿剑身形渐缓,一跃落地。

    他已经到了反应位置了。

    这里有着令人厌恶的感觉,空气中有邪恶的感觉。

    周边的植物又烧焦的,有枯死的。

    而巷子中倒着一个人,这个人让鸿剑的呼机急促起来。

    “李彦君!”

    为什么……竟然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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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深木

     楼主| 发表于 2009-3-28 14:43:41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尽的烈火,好像白天一样的光明。

    天空是黑色的,红的火焰嵌在黑的天幕中,显得十分妖冶。

    楼房中的叫喊声已经渐渐听不到了……

    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逃出来的,竟然看着面前这高窜着火焰的楼房,直到被人抱走。

    这里,这个叫做家的地方……不会再有了吧。

    意识里这么想着,然而心在疼。意识中的淡漠和外在的表现惊人的不同。

    我自己知道该伤心难过的,然而意识却淡得好像早已见惯这些了。

    我将在这种淡漠下,过一辈子……

    带着这种黏糊的想法,旋转旋转。周边是黑一般不见底的幽暗。

    而我在其中旋转,不能停歇,不想停歇,也没有机会停歇……


    醒来,耳畔传来早操的音乐。

    对于每天早操扰人清梦感到愤慨,羡慕那些通校生们可以睡到上学前最后的底线,而自己这些住校生则必须一大早天蒙蒙亮就起身意识朦胧的穿衣洗漱。

    看来昨天晚上又做了个迷糊不清的梦,所以这个时候头颅中像是一团坚硬固体一般动一动都搅得神经疼痛。

    不情愿的站在操场上,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随着音乐开始做操,张开怀抱迎接朝阳,但是正好大风刮过……于是所有人都立即缩回了手。教导主任裹在大衣里面对我们这一缩手行为展开了即时批评。不过好在并没有叫停音乐重做一遍,撑过这冻彻心扉的数分钟,终于得到解散奔回宿舍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的睡个回笼觉。

    我是李彦君,五年前的事故中父母双亡。由一个叔父监护,由于成绩优异被学校全面学杂费。寄宿学校内。

    其实本来可以住在叔父家,不过不喜欢那里。情愿住在学校里面孤单一人,也不愿面对那种暧昧的伪家的感觉。

    所以,就一个人生活着,做个好好学生。


    时间到了七点半,早读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我继续迷糊着起来,刚要穿衣服突然醒悟过来衣服还穿在身上,只是有些皱。

    伸手拉了拉这些皱,没有任何效果……于是只有去教室了。

    我向来不背书包,因为书全都扔在教室里。走进教室向着那有着书山的书桌走去那就是我的桌子。

    落座,从书山中利落地抽出英语书,翻到今天应该要读的321页,先看了起来。

    早上刚来的同学小声但是热闹地交谈着,领读的谢老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讲台上,伸手一扶眼镜,咳嗽一声。

    “好吧,现在开始早读,请同学们翻到第321页……”

    说着便去关门。

    然后走廊外面传来了那个家伙赶命似的奔跑声,于是准备好看戏。

    果然,又是这个叫张鸿剑的家伙,隔三岔五就演这么一出。然后看着谢老师无奈的神情,他嬉笑了一下就完事了……

    于是再没有人可以阻止谢老师关门,然后周边一片乱七八糟的读书声。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这个我不怎么喜欢的课程。

    按理来说,学生最感到兴奋的应该就是体育课。这样一个学校给予的让人临时从学习中解脱出来的时间,应该是学生们很愿意接受的东西吧。

    可惜,我不是这样的学生。

    从小开始身体羸弱,虽然不怎么生病,但是体力上总是比同龄人低很多。

    体育课对我来说,就好像是磨难。别人很容易达到的比如三十个俯卧撑,四分钟一千米什么的,在我看来都是遥远得似乎这辈子都与我无缘的成就。

    坚强地完成了既定的体育锻炼,终于撑到了自由活动时刻。其他人都聚在一边聚群活动了,我就到那里去好了。

    体育场侧的小看台地处阴凉,站在这里可以看见场上活动着的同学们。真是这种太阳天里乘凉的好地方啊。

    “李彦君。”

    一个声音在叫我,是张鸿剑……整个班中就这个家伙,好像粘上我了似的无论我怎么冷脸对他也赶不走。不过也好,至少有个搭话的,让我觉得我还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哦。”

    他过来坐在我旁边,这种时候他应该是在篮球场上耍着帅惹女生叫的,不知今天怎么会想到跑来这里乘凉。

    “哎,明天记得要给我加油啊。”

    “你不是已经拉了很多人给你加油了吗。我声音那么小,叫不叫都那样。”

    事实上应该是我绝对不会去叫吧……我心里这么说着。

    “嗯,这次的章节测试你一道题都没错哎,教我吧。”

    “没有那么难的,你稍微注意理解就好了。”

    没话找话,绝对是没话找话……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见他对成绩这么在意了。

    ……

    搭了一会话,我已经确定他是在故意搭讪,心里很好奇他究竟想要和我说什么。

    可惜他莫名其妙搭了那么些话后,下课铃声响了。我俩只有向体育老师那走去集合。

    在脚踏上体育场的一刹那,突然觉得眼前一闪血光,耳畔好像失聪。脑内似乎轻轻嗡了一声。

    似乎是坐太久,站起来那一刹的晕眩感。但是内心好像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象是站在悬崖向下望,一瞬间产生的眩晕感。头脑警示再向前便有危险。

    而刚才的感觉恰恰就像这样的警示。


    那边体育老师的集合哨已经吹得急了,再要去晚了就麻烦了。不及多想,快步跑过去集合。


    中午,再一次被食堂硬得堪比石头的米饭折腾。其实又有什么大不了呢,一年365天,还真没有几天是不受这种折腾的,这种吐糟已经成了习惯。

    虽然不喜欢学校食堂的饭食,但是更不喜欢去外面吃。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今天中午还是得出门,因为学校商店里面我最习惯用的中性笔芯已经卖光了。而现在笔芯中所剩墨显然已经不足以应付今天下午的数学课练习了。所以只好到学校外面很远的一家文具店去买。

    在这一点上我有着自己也惊讶的偏执。其实那种笔芯并不特别。

    怎么说呢,既没有各种香味,也没有多种色彩,墨的容量也不高。但是习惯了这种,我就不怎么喜欢别的,反正中午这段时间闲着无聊,那么出去走走买笔芯也无所谓。


    “嗯,老板,这些笔芯多少钱?”

    “哦,我数数……一,二,三,四……”

    “一共是二十根。”

    精明的老板没有搭理我,坚持着数完了笔芯,然后将那堆笔芯握在手中。

    “二十根,一共二十四块。”

    把钱交到老板手中,换回了那一把笔芯。

    该是返校的时候了,走出店门,对面是一条小巷子。

    这小巷子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据说在这个城市中已经算得上最老的古迹之一了。

    而且,根据班上同学所说,走这条巷子去学校,能比走正街节约一半的时间。

    那么,为什么不走这巷子呢。这样一个和平常的我相违逆的想法,竟然出现在我意识里。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向巷子口走了过去。并且融了进去。

    这条巷子并不是直的,一眼望去所见有限。两边民家房门紧闭,四周大树藤蔓和爬山虎交织成一个树影斑驳沙沙微响的宁静世界。

    虽然说是很近,不过走在这样曲曲折折好似望不到头无穷无尽的小巷子中,心中自然也是害怕的。风吹叶梢的声音听起来很宁静,但是那种宁静里面好像就是有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一潭幽垠,慢慢的陷落,紧紧的纠缠,再一根一根地拆毁我的血肉骨头一般。

    往前走着,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里知道估计是自己吓自己。不过还是不能阻止脚下加速,反正应该学校就在前面不远了吧。

    “桀桀,过来了,过来了!”

    “杀,杀!”

    怪叫声,算是给刚才那种沉郁的气氛划了道休止符。

    两个着袍怪人站在我面前,一看就不是善茬。

    其中一个满身缠的布条,双手一错,一对短刀握在手上向我攻来。

    而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在抱怨这样的怪人走在大街上怎么会没人抓……

    刀欺近身,却不觉得刀很快。但是本来认为侧侧身便能躲过的刀却准确的刺进右腿部。

    其实那一刹并不痛,但是却感觉不到右腿,而我又想转身,自然是摔在地上。还是惊恐地叫出了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耳边传来切割的声音,左手臂又被割了一刀,左手失去知觉。

    这个时候疼痛感才猛然涌入头脑,眼前一片昏眩。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啊……”

    又一刀……是右胸口。这个家伙,伤而不杀,看来是极端的变态了。

    “我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不过只是买笔而已……”

    那家伙伏下来,身边发出吮吸的声音……是在吸我的血?

    “不要……不要……让我回学校!”

    内心里强烈地喊了出来。

    其实嘴巴里也这么喊了。

    而吮吸声并没有停止,而一旁站立的袍怪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全身的血液在翻滚,翻滚。渐渐的居然能感觉到手脚胸上的伤口血流动的感觉。身边的家伙简直不是在吸吮,而是在噬咬一般,而疼痛感居然从右手清晰地传了过来。

    “喝!”

    全身一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左手一把掐住那个吸我血的家伙。整个身体居然站了起来。

    灼热的感觉从左手臂部开始燃烧,瞬间延伸到整个手臂。而几乎是立即的,左手掐着的袍怪人自然也燃烧了起来。

    表皮层几乎立刻就烧掉了,一阵焦糊味传来,我着魔了似的看向左手。只见手臂越发惨白。

    刺耳的惨叫一直充斥在耳畔,不知道是我的还是袍怪人的。或者我们两个都有。

    剧烈的疼痛充斥整条手臂,好像有无数石头在压榨着这条可怜的手臂,骨髓沸腾着在骨腔里窜着,而左手依然死死地掐着袍怪人。

    烈火中的袍怪人已然没了生息,不,是早就没了生息。

    精神一直撑着,没有让我晕过去。我极力命令自己寻找另外一个袍怪人的踪迹,大概在我前方180度视野内都没有。

    左臂再也抓不住,松手。望向手臂,那惨白的样子让我又一阵眩晕。

    疼痛,眩晕,流血……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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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8 14:44:24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好,一片白。

    这是我很熟悉的地方了吧,经常经常,都会来到这里。

    眼前一片白,似乎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轻微的呜呜声传来。

    虽然看不到,但是还是感觉到周身有什么东西在绕着我转啊转啊的。

    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似乎只有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可是那一片白,终究旋转着,旋转着令我目眩。


    “嗯,醒来了。”

    视觉恢复,眼前明亮,听见了一个说着应该是与我相关的话的声音。

    “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念而过,我猛地坐起来。回想起燃烧的左臂,赶忙抬起手来。

    左臂好好的摆在那里,试试握握手,手指却不听使唤。再看看记忆中被伤到的那些地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仿佛从未伤过。

    “喂,醒了好歹也看我一眼吧。”

    于是被这句不耐烦的影响,转头向声源看去。

    张鸿剑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带着明显是研究的表情看着我……

    等等,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你……”

    张鸿剑的脸凑了过来。

    “我什么我,你果然是玄遗啊。”

    “悬疑?我哪里悬疑了?”

    “浑身上下都玄遗。不然为何我的玄力反应仪怎么会对你有反应?”

    “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话!”

    一个熟悉的同学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不断的说着奇怪的话,是个人也会有些惊疑的。

    然而就在我生气地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双臂上立刻传来一阵灼热感。

    “滴滴滴滴”

    床头上摆着的一个MP3一样的东西突然响了起来。

    “这就是玄力反应仪。呐,你又使你的力量了吧。”

    张鸿剑拿起那个东西,递到我面前。

    “喂,我说。”

    一只手推开了张鸿剑,凑到面前来。

    “随意激动可是不好的,尤其是你。”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女子,不知为何我一看见她,就立刻认定了她一定是医生。要她去做医生的话,那可真是应了“白衣天使”的说法了吧。

    她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身前。

    “简单说,你有‘特异功能’。”

    她看着我,一脸正经地对我说。

    本来这种荒诞的话我是不该相信的,但是她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种力量,让我觉得她说的就是真话。

    当然,依稀之前的印象也回来了。那两个怪人,吸吮噬咬的痛苦,灼烧的感觉,惨白的手臂,全身被业火覆盖的怪人。

    这些如梦般的经历,我也本应将其当作一个梦。但是那确然不是梦,我深知那一点。内心强烈的告诉我那就是真实。

    所以那一瞬间的感觉好像是颅内响起一声爆破音,把多年来的拼命想要掩埋的记忆挖出。

    “你……你们都是……那个?”

    她笑了。

    “对,我们都是‘特异功能’。”

    说着,她左手伸出,摘了一朵花递给我。

    那是一朵蔷薇,粉色的花瓣,带刺的茎秆,芬芳的清香……

    等等,这是室内,她哪里摘的蔷薇?

    我抬头四下一望,发现这里赫然是在一处乡间篱笆旁。那朵蔷薇分明就是在那篱笆上摘的。

    满树的蔷薇,青苍色的无瑕天空,两三只飞鸟在篱笆间起落,发出清亮的鸣叫声。

    她伸高右手,一只麻雀便飞来停在她手上。她悠然地用左手逗逗麻雀,然后把右手递到我面前。

    麻雀向来是极为怕人的,而这时却很自然地停在她的手上,灵动的脑袋转个不停,而我忍不住伸手在它头上抚摸了一下。

    可是就这么一摸,眼前的一切倏然消逝,而我陷入了似乎曾经见过的一片白。纯净得什么都看不见的白,晃得眼睛疼。

    而这一片白只是一瞬间,接着是一片炫目的彩光在我眼前晃动。我细细一看,发现是一阵花雨。彩色的花瓣以我为中心纷飞散开,似乎我是一大包花瓣,在向周围播撒。

    我俯首望向自己的身体,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似乎我只有一双眼睛,我所拥有的仅仅是视觉。这个空间里面并没有其他的容身之地。在这样的花雨中,的确也没有我存在的理由。

    花雨的轨迹是一个圆。周而复始重重叠叠,斜斜环绕在身边。它们就这样绕着,永远,永远。

    “喂喂,李彦君你快醒过来呀。”

    张鸿剑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眼前一激灵,视线又回到了刚才的房间。身体五感也逐渐恢复。

    但是那一刻我却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实,方才的感觉实在太深刻,至于我仍然沉浸其中。

    “这……这……这是……”

    “这就是我的‘特异功能’,怎么样?”

    女子依旧微笑着说。然后换成一个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我说,你不烫么?”

    “哎?”

    这才感觉一阵灼痛从左手传来,试着抬起左臂,却是钻心的疼。所以只得向左手望去。

    肉红色的手,自然,表皮被烧灼殆尽后留下的真皮层。按理来说表皮层的神经也应该一并毁去而不会多疼痛,但是偏偏灼伤点在手指和手掌,手背上仍然残留着皮肤。

    这让我感到恶心,虽然那是我的手,却充满了诅咒的感觉。让我有把它一刀砍断,然后丢到再也不见的地方去的冲动。

    刚才被那景象吸引,也不知为何手会灼伤,也没有感到疼痛。但是现在那幻象已去,所以很疼,我能感到额头直冒冷汗。

    “真是麻烦呢,一激动就这样了。”

    女子说着把右手伸过来。

    “别,别碰。”

    我咬牙喊道。

    “别动,老姐在给你治疗。”

    一双手按在我双肩,张鸿剑这样对我说。

    微微从指缝间透出光芒,女子的右掌轻轻在左手上抚过。所到之处痛觉顿时消失。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那红色的手被新生的肉芽覆盖,然后渐渐恢复成我所熟悉的颜色。

    “好了,虽然表面上是好了,但是这只手在这几天都不会有知觉的。你要注意不要过分激动,否则这手还会烧起来的。”

    女子把右手藏进左袖,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电视剧上看过的古装。

    “好了,都回去吧。鸿剑啊,这个玄遗就交给你了,要好好保护哦。”

    “知道啦,来,李彦君,我们走吧。”

    不由分说的扶着我便走。

    “那个……你都不问我叫什么名字么?”

    “我不认为我们会再见,那么问不问名字就没有意义了吧。”

    “嗯,有道理。不过我们肯定会再见的,李彦君同学。所以呢,记得,我的名字是林雨晴。”


    路灯洒落昏黄的灯光,张鸿剑和我走在路上。除了左手没有知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所以拒绝了张鸿剑继续扶着我。

    “你是说,我和你都是属于一个叫玄族的会使用法术的民族?”

    “嗯,是的。”

    “你们从隐居地出来,寻找我这样的多年前散佚的族人的后裔?”

    “对啊。”

    “好吧,我姑且先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毕竟今天所见的东西已经超越了常识范畴了。”

    “嗯嗯,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术士的。那个邪道士被你烧得渣都没有剩下,那一瞬间使用的玄力如果任由其燃烧的话,恐怕那条小巷都会有火灾吧。”

    张鸿剑一脸崇拜地说。

    “是么……那这可真是不祥的力量啊。”

    我小声说。没想到这也被他听见了。

    “李彦君,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力量怎么会不详呢。用之善则祥,用之恶则灾呀。”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轻轻笑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走。

    “现在校门都关了吧,不如你到我那里去住一晚上好了。”

    “……”

    我没有回答,他就笑了。

    “很好,那么就走吧。”


    这时候大概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路上已经鲜少有人在行走。偶尔开过一辆车,发出呼啸的声音,也显得那样的静寂。

    所以当那个人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也显得阴森肃杀。

    那人穿着很正规的西装,站在前面,好像是特意候着我们似的。这样的深夜,还穿得这样周正,本身就相当奇怪。

    当然,他背上背着的像剑一样层层包裹的东西是看上去最不协调的地方。要这时是白天,恐怕会有相当多的人注视着他吧。

    “今天是你们杀了阴九吧。”

    张鸿剑立刻护在我身前。

    “本来是叫他们去抓少年人的,居然遇见了会法术的,还被杀掉了。真是没用啊。”

    满足愉悦的微笑,像是看着什么艺术品似的,男人盯着我们。

    “这样也好,你们一个人,就可以抵上百十个凡人了。”

    “妄想!”

    张鸿剑大叫着,像是开了一枪般的,他整个人激射向男人。金属碰撞声随即响起。

    不知道他从哪里抽出来一把短剑,砍在一柄折扇上。我这才注意到男人手中持着折扇,听短剑砍上去的声音,是金属的。

    张鸿剑后跳了数步,持剑在手。

    “挣扎么……有意思,有意思。”

    “唰”的一声,男人抖开了折扇,摇了两下,用志在必得的眼神看向张鸿剑。

    张鸿剑右手一抖,将短剑反持,第二次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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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8 14:44:47 | 显示全部楼层


    光用肉眼已经看不清了。

    我极力集中注意到双眼,这才从路灯映射的刀光剑影中寻找到两人的轨迹。

    人行道旁,非机动车道中,行道树上,机动车道正中间。一面躲开偶尔驶过的车辆,一面迅速的交锋。除非是刻意观察,否则相信没有哪个司机能看到,路面上有这样两个人在争斗。

    “唰”,剑光轮出一弯银月。“铿”,剑刃与扇骨敲出响声。“咻”,衣袂恰好被剑气吹过。

    张鸿剑陡然显出身形,双手勉强持住短剑剑柄,剑身光芒骤长。他站稳脚步,剑横扫身前,半径三米内俱起风。

    道旁数株女贞立时拦腰折断,然却听张鸿剑一声闷哼跌坐在地。那人由半空飞降,铁扇拍中张鸿剑双肩。

    “剑术不错,终究还是嫩了点。怎么是我的对手!”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连看清对方的动作都很困难,自己也是体弱之人,如何帮得了忙。

    越是着急,越是不知如何是好,而左手似乎又开始有灼痛感。

    灼痛感?对,就是这个。记得林雨晴说过,我在激动的时候就会不经意燃烧起来,只要我抓住机会……

    想到这里,我开始拼命的让自己着急激动起来。但是越是想着急,心里就越是平静。好像这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就是个路人。张鸿剑的生死,与李彦君毫无瓜葛。

    但是那一瞬间已然有了结果。

    电光火石一刹,火花飞射。两人的距离滑开了起码十米。

    对方优雅而立,手中的铁扇划了一个圆。

    张鸿剑怒视对方。左手摁右肩,右手无力垂着,而右手却还紧握着短剑。

    想来是刚才那铁扇,只拍中右肩,便被格住。

    男人却并未停下,立时脚尖一踮,飞身扑向张鸿剑。

    刚才明明已经分辨不大清楚的快速动作,此时看来竟然变得清晰。我分明已经看见了男人嘴角愉悦的笑容。而张鸿剑亦是带着愉悦的笑容,摁在右肩的左手明显紧了一紧。

    那家伙,是藏了一招杀招么。

    无法想太多,方才就想要的激动真的就来了。血液翻腾如沸,左臂上已经有灼痛感传来。

    这个时候的相交再次发生了。

    “呃……”男人的闷哼声。

    男人抚扇站立,张鸿剑一如刚才模样摁肩提剑。两人间的距离依旧是十米左右。

    因为前刻血液的沸腾带来的恍惚感,我没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男人一脸说不清什么意味的表情盯着张鸿剑看,虽然是黑夜,依然能感觉到他眼瞳中射出的精光。

    “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子啊,放着不管应该会很麻烦吧。”男人盯着张鸿剑看着说。”那么,是必除不可了。”

    “这是个机会。”我这样告诉自己。只要趁这时上去,抓住那个男人,就可以了。

    “……南明离火,凭木而生。灵氛化焰,诸煌毕现……”

    脑内突然响起这样一段词,铿锵抑扬。我不禁照着默念了起来。

    左臂的灼痛感聚集到了左手掌心。词一念毕,灼痛感陡然消失。

    眼前竟生出一点刺眼的光来,定睛一看,一小团蓝白的火焰翻滚在左手掌上。

    想也不想,像早就知道该这么做一般。一推手,将火焰掷向男人。

    蓝白的火焰化作流星砸向男人,无法目测,仅能看见轨迹。我和男人间的距离仅有百米不到,这便是反应再迅捷,也无法做到回避吧?

    刚这么想,面前便炸了开来。大约四棵女贞瞬间化成焦炭,仍然星星点点地燃烧着。发出哔剥响声。

    赤色的火光前的,是半边衣装和头发烧焦的男人。就那样盯着我,眼睛里全是杀意。甫一感到杀意的时候,他的身形已然来到我身前。

    “绝对躲不开的。”这样想着。刚才他和我的距离,仅在这一瞬就缩至跟前。这种速度,光是眼睛便很难看清,更何况身体的反应。

    扇骨破空之声中,一抹白光擦过眼前。明明做好了肉体穿透的准备,却听见了“叮”的这样的声响。时间似是突然静止了。

    循白光望去,一柄折扇落在地上,扇面微微张开,一柄晶莹的小刀将它牢牢钉在地上。

    眼前的男人猛地跃开。几乎是同一瞬间,面前有物割过。那是无数抹白光,轰在刚才男人站立的位置。

    男人恨恨地盯着我,身体却飞快向后退去,渐渐快成一道黑缎。耳畔传来衣袂掠空之声。

    一袭白影擦肩而过,右手一招,那地上数十把晶莹的小刀便跃起来追着那白影去了,然而白影并未停下,亦快成一束白绫追去,那数十把小刀如同丝绦般跟着,很快消失不见了。

    张鸿剑手摁右肩,走了过来。我上去搀他,不经意扫到自己的左手。

    焦黑。

    左手上本已经恢复的皮肉又灼烧殆尽,而皮下的肌肉也烧焦了,因此显现着焦黑色。

    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依稀记起来林雨晴似乎说过,这只手几天之内都不会有感觉的。但是方才手臂上传来的灼痛感却清晰地回忆起来。

    那绝对不是幻觉。

    “呀,李彦君!”张鸿剑注意到了我的灼伤,放开了一只摁着右肩的左手,抓起我的左臂。

    这才注意到,张鸿剑的右肩撕裂了道伤痕。血已然将那一片衣衫濡湿。

    “你……”

    “汝等,何人?”

    话未出口,便被打断。

    白衣,高髻,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这应该便是刚才出手的白影。此刻却用狐疑,敌意的眼神盯着我们。

    “余乃玄人。”张鸿剑答。

    “玄人?”听了回答,他的眉拧了起来。

    “汝,为何人?”

    “亦玄人。”张鸿剑答。

    “彼,方以火术击人,非是正道之法。玄人虽非正道,却无如此之法。”

    白衣人眼中敌意更甚。

    “彼玄遗也。”张鸿剑答。

    白衣人的表情立时变为厌恶,不再言语。

    “鸿剑!”

    林雨晴自身后走来,对张鸿剑道:

    “你们两个,回我那里去,我一会给你们治疗。”

    说着,林雨晴走向那白衣人,盈盈一揖。然后他们说了什么,我却听不清楚了。


    在林雨晴家等了不久,她便回来了。

    “怎么样,我说我们肯定会再见的吧,李彦君同学。”她笑道。

    “鸿剑,自己去先去包扎下吧。”她微笑着拈起我那焦黑的手臂,端详着。

    “这下变得棘手了呢,不过好在没有伤到神经。”

    她闭眼凝神,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掌心向上的左掌中隐隐有光,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又是她的手掌抚上我的左手,手掌经过之处便回复如新。

    待到整只左手回复原样,林雨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这只手只是表面上恢复了,灼伤的肌肉可没那么快复原。喏,这药丸,每天一粒。”

    林雨晴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丢给我。

    说着她起身走开,应该是去治疗张鸿剑去了。

    我揭开瓶子,里面是一些黑褐色的小药丸。放入口中即化成清凉微苦的味道,迅速传遍全身。陡然的凉让我不由得战了一下。

    林雨晴和张鸿剑走了出来,我大为吃惊。

    “怎么这样快,张鸿剑的伤治疗好了?”

    “这样的皮肉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些好奇。”

    林雨晴和张鸿剑坐下,林雨晴微笑着盯着我。

    “把活生生的植物瞬间炭化的玄力,这可比白天那次厉害多了。我能感受到那周围残存的玄力,相当的惊人呢。”

    “……”

    我自己也清楚当时的景象,四棵女贞化为焦炭,赤色的火光前,半身焦灼的男人。

    仿佛一个很久不见的夜空,火光将夜幕遮断在外,映射成地狱般的景象。

    遥远而陌生,只有那个感觉依旧存在,具体的情状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李彦君同学,当时你有什么感觉吗?”

    林雨晴问。

    “我……我感觉到左手上有灼热感。”

    “灼热感?”林雨晴手握成拳,食指节靠在上唇,若有所思。“按道理,你的左手应该不会有感觉才是……”

    “不会错的,我正是感觉到了灼热感,然后……”我刚想说出似乎听见咒语的事情,却突然噤声不言。

    “……”林雨晴眉头皱了起来。

    突然,她的手放了下来,微笑着说:

    “时间也不早了,鸿剑,你们该回去休息了吧。”

    “嗯,姐……那个白衣人是什么人?”张鸿剑突然发言。我这才意识到,张鸿剑刚才一直就在沉默。

    这分明不是张鸿剑的个性,要依着往常的他,一定会对刚才的争斗津津乐道的。

    “……他是灵山剑派的人。”林雨晴说,“叫胡俊瑞。”

    “灵山剑派,不就是那个主张玄人是旁门左道,正道应该予以排斥的门派吗?”

    “是,那胡俊瑞也对我很是不屑,可是街道上又是烧树又是飞剑的,他一身奇装异服还被几个凡人见了,自然得和我一起料理事后。”林雨晴笑道,“起码他不会修改凡人的记忆吧。他们这些人啊,平时还是不要打交道的好。”

    “好了,处理了你们制造的那场小麻烦,我也乏了,你们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林雨晴站起来,下了送客令:“街道上应该有正道的人看着了,你们不会有事的了。”

    于是,虽然她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却把我和张鸿剑推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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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8 14:45:08 | 显示全部楼层


    玄族遗世,是不得已的。虽然它是个历史错误。

    那时因为种种误会,明玄决心避往玄界,将当时有隙的暗玄与这个厌烦的凡世一并抛却。

    这个偏激的行动,历经了千年的岁月。千年之后,那个梦一般的玄界中,玄人呆不下去了。

    是梦终会醒,玄族从凡世来,回尘世去。然而这一去经年的世界变化良多。

    除了感叹沧海桑田,玄族的人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尘世,试图生活下去。

    这首先,便是寻根。找回多年前因为一时意气丢下的族人。

    虽然经历了千年的恨,虽然暗玄在苦难中一遍又一遍诅咒明玄。然而最终还是化解了这段仇。

    即使依然有玄人散遗于世,玄人也要尽力地寻找……


    “所以,简单地说,我们就是同族人啊,李彦君。”张鸿剑戏谑地说。

    “啊,有没有觉得我和你很相近啊?”

    “没有……”我摇头。

    “别这么说嘛,玄力只会在拥有玄脉的人身上流转。你身上有玄力流动的反应,那便确凿是我玄族的人啊。”

    “玄力什么的你就别和我解释了,理智上说我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但是我亲眼所见,亲身体会……”我苦笑着看看没有知觉的手,”不由得我不相信。”

    “这就是了嘛,虽然我不大清楚你身上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但是应该是苍穹一脉的。”

    “苍穹?”

    “啊,我还没有和你说。玄族的人的玄脉各有不同,不过大致可以划分为五个大类,分别擅长攻守愈乱神,唤作雷霆,深木,清风,迷雾和苍穹。苍穹就是最擅长各种五行法术力量的一脉。”

    “嗯,比如我这火的力量吧。那么你呢?”

    “我是雷霆一脉的,呐,今天你也看见我就凭一把短剑和那人战得难分胜负吧?”

    “当然,我看见了你左支右绌,最后还被打伤右臂。”李彦君揶揄道。

    “这……这不是我毫无准备,那把短剑并非我的得意兵刃嘛。”张鸿剑脸略微一红,旋即自豪地说,“我鸿家的剑术在玄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他自豪地说。

    “原来是个剑客。”

    “……我们鸿家也不算是简单的剑客就能概括的吧。”

    “等等,你说鸿家?”

    “对,我姓鸿。不过似乎尘世没有鸿这个姓氏,所以就冠了个姓为张。”张鸿剑说话间突然带了一点落寞,“不过大概今后也会一直用张这个姓氏了吧……”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随意找了个话题:“……那么那个林雨晴呢?她是什么脉的?”

    “老姐是个双面,清风迷雾双面。”提起林雨晴的时候,他的脸上立刻有了神采,“早早地就担任了玄记丝州分组的组长——虽然组员只有她一个。”

    “嗯,这个玄记又是什么?”

    张鸿剑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了很久,说:“玄记,可以说是玄界在这个世界的大使馆。”

    “大使馆?”我好奇地问。

    “对,表面上看是茶楼咖啡厅这样的地方,实际上是在尘世的玄人互相联络,也是和尘世人交流的地点。”张鸿剑说,“不然,玄界人在这里可是没有户籍的,这个户籍自然是要政府的协助。”

    “你们也需要政府协助的吗?”

    “对啊,这是我们吸取过去的经验得出的结论。作为回报呢,我们一般会帮忙解决一些非自然现象。”他挠挠头,“不过似乎他们更相信方术师这些正道的人吧,一般很少找到我们。”

    “哦,对。林雨晴说那个胡俊瑞就是正道的。”我想起来那个满口奇怪话的人来。

    “哎呀,灵山剑派,可以说是古董中的古董了。说个话也要说文言,文绉绉的烦死了。”张鸿剑一提到这个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们才是剑客,是正统的剑侠传人。整天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居然提出要排斥我们这样的旁门左道的想法来,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

    “等等等等……”我听得头昏脑胀,连忙打断了他,“你越是解释,我越是听不明白。你还是从头给我说起吧。”

    于是张鸿剑陷入了沉思:“你等等,我好好想想。这要如何说起呢……”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问道:“你看过封神演义吧?”

    我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其实这个封神演义的故事呢,是真的。”他兴奋地说。

    “哦。”我淡淡地回了他一句,看着他似乎有些泄气,于是补了一句,“既然连灵山剑派这种东西都有,有封神演义也无所谓吧。”

    张鸿剑摇摇头,继续说:“从人有智慧开始,人们就开始追寻天道。而据说接触到天道,也就是得道的人,会具有通天彻地之能。”

    “传闻?不是有很多传说记载了类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的故事么?”我这样问道。

    “的确传说中是有人得道了,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没有再回来。所以究竟得道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谁都不知道。”张鸿剑说着,“而追寻天道的过程中,的确会让人得到好处。所谓的奇门异术,就是在追寻天道的时候得到的好处。像是长寿,隔空取物,缩地成寸,呼风唤雨。”

    他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我正要问他为何停下来了,他又接着说:“但是各人的求道方式大大不同,可能他们互相都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久而久之就产生了分歧。不同派系的人就互相掐了起来。对掐了几次后产生的结果么,就是这些求道的人分成了几派。那就是正道,邪道和左道。而玄族就是左道的其中一员。”

    “旁门左道……”我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这个词。然而说出这个词后,却发现张鸿剑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彦君同学,”他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左道现在的确是日渐式微了,但是没人可以忽视它。正道自己看不惯的东西,就用邪道,左道来蔑称。追求天道的方法,本来就没有一个准则,谁又知道他们的方法一定是正确的呢?我们玄族的观点,向来是无视这些划分的。除非真是伤天害理,其他的为什么一定要分那么清楚?”

    “……”我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情况,换了谁也会觉得难以接受吧。这一番话,几乎等于宣告了我这经历了十数年才刚刚形成的世界观崩坏了。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慌乱的同时,心里也莫名感到一丝惊喜。

    举起手掌,就这么看着烧伤后新生的嫩红色皮肤。手掌上似乎传来些微的跳动感,似乎能感受到血液的律动。

    我,分明是为此而感到欣喜的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而身体也似乎是得到了承认一般的活跃起来。不过想到中午那一幕,却又有些丧气了。

    “我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好像是蜡烛一样,燃烧发光,却消耗自己。或许哪天不经意间发作,烧成一团灰烬,成了又一桩人体自燃的案例。”

    张鸿剑听着这话,连忙说:“不用着急。我听老姐说,你会烧伤自己,是因为你的玄脉本身的自我反应,发动了你所不能控制的玄术所致。基本上身具异能而又不知情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现象,因为遇见危险,自己所拥有的异能自我反击,反而使自己受害。如果这些人一旦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并且学习过奇术后,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哦?”听了这句话,本来稍微暗淡的我又觉得有了一些精神。

    “来,我来教你一些基本的玄术好了。”张鸿剑兴致勃勃地说。

    “哎?你不是说你们鸿家是剑术世家么,也会法术?”

    “嗯,所有的玄人,多少都会一些基础玄术的。”张鸿剑一把拉着我站起来,手上比划着教了起来,“来跟我念:‘太阴亏虚,丁火来明。着!’”随着那一声“着”,一团明亮的火焰跃动在他的指尖。

    “哪,这就是用来照明燃灯的玄术。几乎人人都会,只要身具玄脉,拥有一点点的玄力就可以使用了。来试试看吧。”

    我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摆好姿势,开始念:“太阴亏虚,丁火来明。”

    “咔”大脑内似乎传来拨动开关一般的声音。我对于自己身体的熟悉感觉全部消失,身体五感全部不同了,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有站在地上。呼吸不再经由鼻腔,而是换成皮肤。血液似乎也变了流向,动静脉互逆。似乎有些微的痛楚从神经深处传来,依稀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疼痛移向指尖。

    太难过了,以至于那个“着”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脑内又似乎梵音天唱一般响起了那段词:“……南明离火,凭木而生。灵氛化焰,诸煌毕现……”似乎诱惑着我照着念下去。

    努力把这种诱惑压制,因为知道念下去的后果。不可能让它再发生了。

    这段词,过了一会便销声匿迹。而身体也回复到正常时候的感觉。没有把那个“着”字喊出来,而是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倒在沙发上。

    “怎么了?”

    “……有些头疼。”

    “唔,精神不集中,的确是无法使出玄术来。”张鸿剑寻思着说,“好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准备下床铺。好好休息吧。”

    走开两步,他突然转身回来:“明天记得给我加油。”

    “不给你加油,你也是稳拿第一的吧。”我挤出一丝微笑对他说。

    他挠头一笑,走进卧室。一个人静下来了,疲惫感一拥而上——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好好休息,明天再整理吧。至于张鸿剑,已经等不到他整理好床铺了吧。

    一念而过,我便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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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9 14: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一个奇怪的光景。

    明明心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明明周围一片漆黑,明明连站着的感觉都没有。

    却能够感觉到嘴角向上的弧度——我是为了什么,而露出笑容呢。明明没有高兴或者要冷笑的意思。

    或许只是因为前方似乎有一点白,照耀得我彷佛有了重生的感觉——或许不过只眼花而已?

    只是黑白的对比太过强烈,甚至无法判断远近。不过下意识觉得,那里是很远的地方吧。

    于是,虽然没有着地的感觉,还是向前迈出了步子……


    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窗外隐约有鸟声,射入窗户的光线渐渐由寡到多,填充了整个房间。

    于是我想要撑起来,却感到全身酸疼——啊,那是当然,肌肉在紧张后的松弛,乳酸累积自然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不过我却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至少证明我还拥有着常人拥有的感觉。这让依稀还记得的昨天的事情真的只是梦一般差点就让我彻底否定——只是没有知觉的左臂依然提醒着我,不同寻常的事情还是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叹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来。


    走出房间,张鸿剑还没有醒来的样子。我顺势坐在沙发上,开始扫视起张鸿剑的住宅来。

    这间房子大概只有50平米的大小,却吃惊地拥有两室一厅的格局——这该是多么拥挤的一个房子啊。客厅里面摆着一排沙发,对着沙发的是一张木质矮几。沙发旁边是一部电话。对着沙发的是一部老式的落满灰尘的电视——也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

    仅仅是这样,这客厅也已经显得有那么一点挤。然而在靠近窗户角落里,还堆放着许多大箱子,这些箱子足足遮去了一半的光线,而使得客厅看起来十分暗淡。

    房子里只进行了必要的装修,刷了墙壁,铺了地板。头顶的灯也只是吊着三个灯泡这样的简单。仔细回想起来,刚才睡的那个房间,也不过只有一张床那样简单而已。这样想想,张鸿剑其实也是个怪人呢。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吱呀”一声。张鸿剑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间门口。我不仅有些惊异,这个家伙起床的时候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早啊。”说着很平常的话语,张鸿剑走向卫生间,“冰箱里应该还有些吃的,随便拿来吃吧。”

    “真是的,作为主人居然让客人自己找早餐——喂喂,我们真的有熟到自由取用东西那样的程度了吗?”一边抱怨着,一边走进厨房拉开了冰箱——架子上只有一只青绿的苹果。

    于是理所当然的,半个小时后我和张鸿剑坐在他公寓附近的早餐店里,每人对着一碗清粥,中间隔着两笼小笼包。

    我喝了一口热粥,看着对面凶狠地与包子战斗的张鸿剑——从刚才起就觉得那房子缺了什么。那所公寓,对于张鸿剑来说仅仅只是宿舍吧。不,仅仅是一个可以用来休息的地方。

    所以,连装饰都没有必要。也不在那里吃饭,也不在那里进行休闲放松。那个家伙,应该是不到必要时候绝对不使用那个房子吧。

    这样想想,张鸿剑应该是和自己很类似的人。都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啊。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大约七点了。因为今天是运动会,所以学生们都来得挺早。体育场早就布置好了,旌旗和彩带把体育场装饰得像一个巨大的礼物盒子。场边还有穿着制服练习入场式的班级。也有不用参加入场式方阵的学生帮忙布置班级的服务台。

    张鸿剑转身对我说:“哪,我必须去集合了。你呢?”

    我回答:“我自然是在服务台。”

    他笑了一下,转身跑开。我则是赶紧赶回宿舍洗漱——还没有熟到自由取用东西那样的程度。

    洗漱完毕,整个宿舍楼里似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安静得轻轻走路都会有回声。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些毛骨悚然,于是快步离开了。

    赶到体育场的时候,那里已经站满了等待入场式的学生了。

    人很多,当然多——两三千个学生,把体育场旁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是一个我无论怎么也不可能低调走向我班服务台的状况。

    于是我反倒无所谓起来,放慢了脚步,以往常的冷漠拨开人群向前走去。于是本来拥挤不堪的道路竟然变得通常起来,我也就心安理得地走向自己的既定目标。

    这时候入场式已经开始了。我坐在服务台的椅子上,从抽屉中拽出一本书来看。直到入场式结束,三三两两的同学走了过来。我又把书塞回抽屉走开。

    “运动会,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吧。”这样想着,走回了空无一人的教室。

    关上门,摆好姿势。和刚才在外面一副了无趣味的样子不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昨晚未能完成的东西。

    “太阴亏虚,丁火来明。”这样念诵着。“咔”的一声,身体完成了转换。从皮肤开始吸取空气,全身的血液似乎流向了手指。

    不再迟疑,低沉却又清晰地喊出那个字:“着!”然后全身被温暖所包围。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要我说,就好像是捧着太阳一般的喜悦吧。蓝白的火焰跳跃在掌中,感觉到似乎全身有暖流。方才念咒的时候身体的违和感似乎全然不存在一般。

    “果然……”我掐灭了火焰,由将它点燃,再掐灭,再点燃……反反复复……

    带着这样的自矜,度过了上午的时光。


    “喂,李彦君。你怎么会在这里打瞌睡?”一双手将午睡中的我摇醒,眼前是一脸正经的张鸿剑。

    “做什么?”下意识的问。

    “上午你跑哪去了,不是说好要给我加油的吗?”

    “有吗?我明明没有答应……”

    “运动会嘛,这样窝在教室里像什么样。”张鸿剑看着我说,“而且你又不是什么怪人,干吗把自己弄成这样?来吧,下午可是五千米长跑呢。”

    “我还不算怪人?”我伸出手,在掌心点燃火焰。

    张鸿剑吃惊地看着我掌心的火焰:“你,没有念咒?”

    “咒语不过就是导出力量的自我暗示罢了,我折腾了一个上午,终于是了解了一点了。”我收回手掌站起身来,“熟悉了玄力的运转方式,那么不用咒语也可以导出力量。只需要在之前控制身体的开关就行。”

    张鸿剑点点头:“啊,你居然这样快就明白了。不过咒语的使用也是很重要的,比较大一点的玄术,不给予自身强力的暗示,是不足以发动的。”

    “而且,念诵咒语的节奏,语调,速度是会影响玄术的强度的,这也是判断一个人玄术水平的方式之一呢。”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望着他。

    “总之就是出来啦。缺少光照是会缺乏维生素C而导致畸形的。”没想到张鸿剑一把抓住我往外拽去,抗不过他的力气的我只好跟着走出去。只是还不忘反驳。

    “那明明是维生素D……”


    于是就这样,看完了张鸿剑的五千米长跑比赛。

    “这个家伙一定有作弄人的恶趣味。”我这样想着。枪声一响,他便冲了出去,跑在了第一位,却把第二位抛在身后10米远的距离,稳稳地跑着。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然而任凭第二位死命地追,想要超越这10米的差距,却是做不到。张鸿剑上气不接下气地轻松把距离又拉开。这第二位过早地耗去了体力,被后面的人超过。然而新的第二位也想要超越张鸿剑,张鸿剑却依然跑在前头。这让新的第二位不久后也失去了第二的位置。

    最后的结果是18分3秒73,张鸿剑理所当然地取得了第一。全班的同学除了我簇拥着他,我站在观众台上俯瞰下去,竟好像看见一只海星。海星的中间抬起头来,疲惫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旋即又低了下去。

    “真是的……”刚准备笑起来,却感到眼前变了颜色。

    抬头看去,湛蓝色的天空忽然蒙上了一层红色。我眨眼再看,天空却依然是湛蓝色。白云浮在天空,太阳有些晃眼。或许是太阳太过于强烈,导致视网膜出现了错觉吧。

    “快离开这里。”脑内响起张鸿剑的声音。

    我再次俯瞰,张鸿剑说是要去上厕所,离开了人群,走向了观众台的后方。我小跑跟过去,却看见他带着残影向教学楼移动而去。

    “这是怎样的一种速度啊!”不禁这样感叹道。然后跟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果然不是错觉,一边跑着,一边注意到脚下开始有血红的线条浮现出来。身体也有了强烈的厌烦感。

    我注意到线条是略微呈圆弧状的,弧内侧有一些奇妙的纹路。等我跑出观众台的范围,望向体育场的时候,更是产生了“这是一个魔法阵”这样的感受。

    如果是飞在半空中,应该会得出那是包围了整个体育场的圆这样的结论吧。圆内的空间构成了一个充斥着血色的异界。我努力向着圆外跑去,余光瞥到了体育场上倒下的同学,然后踏出了圆。

    阳光灿烂,是个好天气。我听见身后的喧嚣,转过身去。体育场上是一群学生在进行体育比赛,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我这样想着,就要走回去。

    然后一只手拉住了我。


    张鸿剑拉着我急急向校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我已经通知了老姐,你在校门等她过来就是。”

    “那是什么?”我问他。

    “血炼阵——那是炼化阵内生命的精血的阵法。竟然这样对凡人使用,真是不可原谅。”张鸿剑愤怒地说,“一会遇见老姐,你就说对手在男生宿舍楼——无论如何,你不要接近。”

    说完,他化作残影向宿舍楼而去。

    “对方的目标可是有我在内啊,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喃喃说着算不上理由的理由。我跟着张鸿剑的身影,跑向了日常居住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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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9 14:21:0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座危楼。

    这是我对这栋宿舍楼的感觉。

    斑驳的墙壁,油漆剥落的扶手,幽暗漆黑的走道,淡淡的腐朽的气味。

    就连校方自己,也觉得学校有这样的宿舍楼而感到羞耻似的,新的宿舍楼已然修好,就等下学期把这座楼废弃了。

    宿舍楼的西侧紧贴了一棵香樟树。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竟然和建筑物紧紧长在一起,由此可见这栋楼的古久——大概是建校之初便有了的老楼吧。

    张鸿剑一阵冲刺来到树下,只是抬头一望,立刻飞身一跃,大概到了二楼的高度。

    同时,他身上一道银光闪过,不知道右手上什么时候出现一把剑,顺势在树干上一荡,借力向上一冲,便已经到了接近四楼的地方。

    那里正好有一枝突出的枝干,张鸿剑伸出左手将枝干攀住,一个鱼跃,已然踏在那枝干上。

    我这时才冲到宿舍楼前——我是没有可能攀着树追上张鸿剑的,看来只有走楼道了。

    这时候,头顶传来破空之声。我下意识躲开,脚下的水泥地上印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凹陷。

    抬头望去,只见楼顶有人向下发射类似空气球的东西。应该就是刚才发出破空之声的声源。

    楼上人的目标,只是枝干上的张鸿剑。张鸿剑回剑身前,将又一颗空气球挡下。楼顶的人不曾停歇,而张鸿剑也没办法再继续向上。

    我立刻从东面的大门跑进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应该能分散一点楼顶人的注意力才对。

    一进入楼道,我立刻沿着楼梯向楼顶跑去。跑到二楼的时候,我看见了掉下去的张鸿剑。

    跟着他下落的还有一截枝干,看来是枝干承受不住压力断裂了。

    张鸿剑挥剑一刺,剑锋插进墙的缝隙,那面墙正好在我所在的楼梯,距离我只有几步的距离。

    张鸿剑一声高喝,借着这一力再次向上掠去。我见状,也跟着继续跑上去。

    眼前白光一闪。

    正要踏上四楼的我被这带着劲风的一闪逼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扶着扶手直起身来一看,竟是一片人般大小的纸片沿着四楼楼梯飘了下来。

    在接近我的时候,我注意到,这就是一只纸片人。带着慢悠悠的速度飘落地面,慢悠悠地立起来。然后手中的画着剑的纸片向我砍来。

    我下意识伸手一格,立刻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

    纸片,连着衣袖将右手臂划破。纸剑被血染红。

    地板上淌了一小滩血,来不及查看伤口,纸人又劈出了一剑。意识再次控制着我向后倒去,之前扶着扶手的左手为止一松。

    对呀,为什么我会惧怕这样一个东西呢。

    迎着砍来的纸剑,我伸出左手:“着!”一句大喊的敕令,是开启我身体力量的阀门。力量沿着经脉传至左手,变成蓝白的火焰喷涌而出。

    将纸剑连带着纸人瞬间焚化成灰烬。

    “不过是人所制造的傀儡而已……”心跳得很快,额头上肯定有汗,面色一定是惨白色。我对着地上的灰烬留下了一句轻蔑的胜利词。

    手臂上的伤口很细小,因为那本身就是纸张划过留下的伤痕,但那伤痕却很深。虽然并没有出多少血,而且出血也已经停止了,但是右手小臂以下的部分都失去了感觉。

    稍微查看了下伤势,我继续扶着扶手向楼顶行去。

    路上还有几只纸人,也被我全部烧去。楼道外的响声却是一直未停过——看来楼顶的人没有对我产生注意力。

    行至六楼的时候,楼顶就在头顶了。而这时楼道内却穿来剥落声,身边的墙壁破裂,散成砖头,一些光线透过缝隙透射进来,像是要将这阻挡它的墙壁撕裂一般,越发的粗壮起来。

    “树倒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三两步跨到楼梯尽头,将通向屋顶的门扉推开。

    阳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疼,果然是楼道里太过阴暗了吗?

    凝聚视线向前望去,却看见一张纸片顺着光线快速向我飞来。我伸出左手。

    “着!”“爆!”我的声音和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纸片在空中直接化为灰烬。我才注意到那原来是一张画着符号的符纸,上面的符号仅仅是闪了一下光,便因为失去了符纸作为凭依而消失了。

    对方皱眉盯着我,是一个40岁左右的样貌很普通的男人。

    “轰”的一声,楼下传来巨响。应该是那棵树已经倒地了。

    这时候,张鸿剑已经翻越楼顶的护栏,站在了地板上。

    “你们这些……”张鸿剑大声说道,却看见了我,“你……我不是叫你不要接近吗?”

    “但是我已经在这里了。”

    “……”

    我环视了一下楼顶。中央有一个血红的图案,应该就是所谓的法阵。法阵上方飘着……

    “你……你竟然……”张鸿剑伸剑指着那男人,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法阵上方浮着一个女生,四肢俱被割裂。法阵图案上血红的颜色,正是她身体滴下的血。伤害她的人也很残忍,每道伤口出血量都很小,但是似乎有刚好不是可以自动停止的那种量。

    女生看上去,正像一个忘了关闭水龙头的洗手池,向下溢着血。

    女生并未休克,看见有人过来,也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我。我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胸口被恶心的感觉所充斥。难受得像要立刻失去知觉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不是有不会波及普通人的约定吗?”张鸿剑质问对方。

    “这个女孩可不是普通人,她的血液里拥有力量。”男人开口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余逸舟。”

    “我管你叫什么。”

    “年轻人不要这样性急,听我说完。”余逸舟摆摆手,“这个女孩拥有诅咒的天赋,她所想要诅咒的人,都会受到一定的伤害。血炼阵究其本质,也就是一个大型的诅咒,有这样的人作为触媒,血炼效力就会增强。”

    “那运动场上的那群人呢,他们可是普通人啊!你这样做,就不怕受到追缉吗?”

    “我敢做,自然就不怕。”余逸舟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停留在张鸿剑身上,“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你们两个人。罢了,也不是太大的威胁。”

    余逸舟抬手,三张符纸形成三个圆,旋转在他身边。

    这就是说,没什么好说了吧。

    “呼”张鸿剑足下一踏,电射前驱。剑锋在余逸舟的身前划过。

    “啧。”余逸舟伸手指着最外侧的那张符纸,“律令,护。”

    余逸舟的音,让符纸上的符咒亮了起来。他的身边形成了明显的一层结界遮断。光线也不能直接透过,因此他周遭的事物在我看来,都扭曲了。

    剑刃劈在结界上,便无法再进一步下去。那一剑劈来的力道,已然被结界所化去。

    张鸿剑不由得向后跃开,在五六步远的地方立足,然后脚下发力,改劈为刺。

    “喔,以点破面?律令,破。”余逸舟一指第二层的那张符纸,符纸立刻停止了旋转。他手指在身前一划,便化出数张符纸来。再扬手,那数张符纸便射出结界,从各个角度划过张鸿剑的身体。那情形,像是围杀大型猎物的狼群。

    张鸿剑的剑,堪堪刺入结界三两寸,却不得不撤剑回护,将噬咬自己的符纸劈开。劈开的符纸,却变成寻常的纸落地。而余逸舟的身边依然旋转着三张符纸。张鸿剑身上,却已经布满了被符纸割裂的伤口,和我在楼道中被割到的伤口一样。

    “呔……”

    “我说了,你们不是太大的威胁。”余逸舟遗憾地摊手,然后望向我,“那边的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他伸出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印,两张符纸从袖子里飞出。他伸手接住符纸,脚下踏地两下,符纸一张掷向天,一张掷于地。

    “吼~”一狼,一鹰。一地,一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你能对付我设下的符兵,那么试试我这两个符灵吧。”

    说罢却不再管我,一心对付张鸿剑去了。

    这一鹰一狼没有刚才楼道的符兵像是纸一样的感觉。既不是平面的,也不粗糙。纤毫毕现,犹如真物。

    一声犀利的鹰啼,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我匆忙应对,伸出左臂挡住脸,却看见狼也向我扑来。“嗤”,利爪划破肌肤的声音清晰可闻。左臂上火辣地疼痛,然后感觉一物扑了上来,将我撞倒。

    “呜……”狼悲鸣了一声,将我扑倒的它却跳了开去。我睁眼一看,眼前不远是一团火。狼虽是符灵,但是见了火,也畏惧地向后退去。鹰却不见去向——难道眼前这团火便是?

    狼再次扑上,我左臂一挥,手臂上流出的血液飞溅到狼的头部。

    “着!”看起来再怎么像真的,实质却也还是纸而已。一把火烧掉,也就没有了。

    但是这次却不是火焰从手中发出,而是狼头上沾的血“腾”地燃烧起来,蓝色的火焰瞬间将狼吞噬。

    “血煌!你……”余逸舟惊疑地叫了起来,立刻又恢复了镇定,“血煌又如何,再过一刻,血炼阵就开始炼血了。你们不可能阻止我了。”

    我下意识向体育场方向望去,竟然隐约能够看见一些红色微粒升向空中——这样远也能看见。

    “喝!”张鸿剑的呼喝再次响起。然后耳边传来“嘶”的声音,接着是余逸舟慌乱的声音:“律令,破!”

    “哐”的巨响声,伴随张鸿剑一声闷哼。我看见张鸿剑倒着飞出去,翻越护栏摔了下去。

    “张鸿剑!”要追过去,已然来不及。我想余逸舟望去,只见他身周的两张符纸都被劈成两段落在地上。第三张符纸,被一剑形的蓝光刺破,插在余逸舟的胸口。

    “……剑……剑灵抽离……”余逸舟吐出一口血,恨恨地说道,“就算我死,也要杀了你们。”

    说着,他奋力结出手印,数十张符纸浮在他身周,向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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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9 14: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迎击包围着我的符纸的,是下意识抬起的手臂,在身前画出一带火焰,将视线所及的符纸化为无。
     
    但是人的视线,也就只有120度左右的范围吧,在360度围绕我的符纸中,不过仅仅是1/3的数量。于是我受到了来自符纸的打击。
     
    那是如刀一般锋利,如大锤一般沉重,如飞刀一般迅捷,如软鞭一般灵活,如铁砂一般的密集——这样难以承受的打击。
     
    身体被撕裂,被穿透,被抽打,被撞击。
     
    于是这具瘦弱的身体,向前飞了出去,响起了溅入水中的声音。像是感觉别人的身体一般,我仅仅得到了短暂的飞翔感觉。
     
    “哈哈,跌入血炼阵的血河中,就等着被炼化吧。血煌的力量,这次还真是不差。”余逸舟狰狞地笑着,“那小子应该摔死了吧,啧啧,一会也得回收身体才是,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胜券在握的声音中,红色渐渐填充了整个视线。
     
    包裹躯体的液体有着沸腾的温度,感觉不出有多烫,但是那一定很热没错。
     
    意识中闪过这样的画面:幸福生活的少女,有着幸福的家庭,每日在平淡但是快乐的日常中度过。
     
    然而这样的生活很快被破坏了。
     
    她的父母被残杀,血液涂满了她的全身。像是诅咒一般地在她身上刻下了血痕。接着她被放在一个暗室里圈养着。灵魂被封锁——
     
    能看,能听,能想,能感受。却不能动。
     
    少女的心崩坏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仅仅是无法接受现实而欺骗自己。
     
    然而少女的内心,又期待着救赎——那是因为,连自己也无法说服的谎言,只能让自己更加的崩坏吧。可悲的无助的少女,只能通过祈求救赎,来阻止自己的崩坏。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不管是谁,救救我。无论怎样也好,救救我。放弃生活的享受也好,救救我。放弃正常人的幸福也好,救救我。无论怎么样,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一遍又一遍的求救,就连灵魂深处也已经没有了悲切的叫声,仅仅是麻木的本能呻吟。已然崩坏的灵魂,感情便已经是不足以拥有的奢侈品了吧。
     
    今日,她终于离开了暗室。却来到了早已经布置好的祭坛上。诅咒实现了,那些布满全身的伤痕,将她的血液流出,同时也将她的灵魂流出。
     
    不需要欺骗,也不需要救赎。只有恨——恨那个夺走了少女所有的人。
     
    我以一个观众的身份,看着少女的崩坏。
     
    少女的身体已然死亡,但是她依然凭借着她的血液活着,并且融合了新的血液。
     
    啊,少女的血液,果然是沸腾着的。那真是——
     
    比地狱还要深的炼狱,都不具备的烈焰。
     
    这样炽热的烈焰,足以从黄泉喷薄而出,将它所仇恨之人燃烧殆尽。
     
    这样,作为复仇的代行者,我从血河中站了出来。
     
    蹲在液体的表面,左手深深插入液面,瞪着眼前的人。我想我这个时候一定是面无表情的。
     
    “……”余逸舟大概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吧。或者,他也感受到了这直冲天际的炼狱火焰吗?
     
    “着”心里默念了一声,算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脚下的血河开始燃烧,瞬间将整个楼顶吞没。
     
    在那个瞬间,有人将我提了起来。我的视线上升到了半空,看见了那幢整个燃烧起来的宿舍楼。
     
    不出一分钟,便燃烧殆尽。
     
    “真是的,你们两个真是不能让人放心呢。刚救完一个,又要救一个。”熟悉的温柔女声在耳边响起,“那么,好好休息吧。这样沉重的复仇,可不要再随便背负了才是啊。”
     
     
    醒来的时候,林雨晴和张鸿剑坐在面前。
     
    努力试试想要坐起来,发现全身乏力后就放弃了。
     
    “结果怎样了……”
     
    “嗯,大概就是都有失血的症状吧。对外宣传是食物中毒。”张鸿剑回答。
     
    “那,那个女孩……”还是比较在意那个可悲的女孩吧。
     
    “没有资料,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情报。”林雨晴回答道,“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吃些水果吧。”
     
    冰凉的东西塞进了口中,被迫动齿咬。“沙”这样一声,入口之物化作汁水流过喉舌。
     
    “怎么样,好吃吗?”林雨晴收回手指,“这可是只有玄界才有的朔辽梨哟。”
     
    然后她神色一正,口气立马严肃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胡来呢,余逸舟可是天朝法术协会通缉名单上的人物。这种危险人物本来就不该你们这样的小孩子去对付的。”
     
    “行了老姐我会好好和他说了,你就不要唠叨了。”张鸿剑阻止了林雨晴看起来不阻止就会令人头疼的长篇说教。
     
    “你?”林雨晴斜眼瞥张鸿剑,“你估计只会教别人怎么闯祸。哎,幸好小彦君是个比较老实的孩子……”
     
    “咳咳……”我尴尬地咳了两声。
     
    “对了小彦君,你的身份已经定下来了哦。”林雨晴对我说,“苍穹暗脉,控火能力者。尘世身份是张鸿剑家收养的养子……”
     
    说到这里,张鸿剑向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嗯,不过事实上张鸿剑在尘世也是一个人的,你们两个男孩子以后就住一起好了。嗯,监护人是玄机魔都分部的计释风。”林雨晴说完站了起来。
     
    “我看你和鸿剑满合得来的,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她对着我轻轻一笑,然后抓着张鸿剑走出病房。
     
    张鸿剑的兄弟吗,那样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同样是两个内心有空洞的人,或许能互相填补也说不定呢。
     
    未来的路,怎么说才好呢。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样想着,我闭上了眼睛。无论怎样,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煌火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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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9 14: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新番预告:

    稀落的街灯也显得那么昏暗,此时竟映出了缓缓飘落的雪。
    并不算很大的雪,在落地之前依然化为水滴,将地面微微润湿。

    这样一个寒夜的路边,依稀有一个颤抖的身影。人影旁边还有像是站牌一样的标志——连象样候车亭也没有,那应该是很偏僻的地方了吧。
    人影似乎是在等车,然而夜里十时,这样偏僻的地方,应该早就没有车了吧。

    抱着这样想法的女子,不由得重重跺了跺脚——明明记得这时应有一趟末班车的,怎么还不来呢。不过,谁让自己选择到这样的地方来工作呢,明明可以更好的。
    摇了摇头,女子把这个想法排出大脑。正是因为不愿意过着安排好的生活,她才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一点点寒冷,不足以打消她的意志……的吧?
    然而背后传来了亮光,响起了公交车靠站的报站声。冷得发抖的女子禁不住要流下泪来。冰冷的报站电子声,在她听来也是那样的亲切。
    丢掉之前的诅咒,她高兴地走上车去。

    车驶入黑夜,雪花静静落下,如同一曲幽幽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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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9-3-30 09:40:3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序章最喜欢,读起来非常舒服自然,人物个性也自然的带出来,而后突然转做第一人称,虽然囧了一下,但是这个转换读起来也算自然,不过语言里的日式风就渐露端倪,新更新的这一段么,作为说明过渡段,没有冗长的说明,感觉是没有那么烦,但是觉得没有看过其他JX文的人会感到少许困扰吧,不过我是不会了~

    说完无聊的部分,这个文开头明明就是BL文的走向啊,从最初的主动招惹,到后来发现是同族,然后保护和并肩作战,彦君同学该说他什么好捏,喊着呀咩跌人家只是买笔芯而已的样子完全就是诱人推倒啊,鸿渐这个CJ的健气攻请好好的守护他吧~~~

    那个正道老头感觉很讨厌啊,希望以后感觉好起来吧,穿成那个样子维护正义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他么,中国式超人老爷爷,他们派不是人人都穿成这样躲在暗处看街道吧= =

    后面应该会很精彩吧,期待各族的出动,多出来一些萌艾萌艾的人物,然后自由的大乱斗随意的攻受吧,同时,对于彦君的身世也比较好奇~

    你说的一周一更,咱观望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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