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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蕉下竹

[连载] [原][长][JX相关]黄昏:伊甸终结(5.30更新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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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玄一年生

天要灭我,我就逆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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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5 22: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我这还有一段,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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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玄一年生

天要灭我,我就逆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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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5 22: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霍格茨沃永不沦陷

霍格沃茨是巫师界峥嵘而高的头颅。
它的主建筑,庄严而磅礴,稳重而踏实,于笃定中沉淀几味兼收并蓄厚德载物的品格。塔楼棱角森然、高起峭拔,仿佛一柄迎风猎猎的旌旗,播散传道授业的吟哦。还有那一汪深沉的湖水和延绵不尽的森林,织就成霍格沃茨飘逸的衣褶。
它不是偎在东欧密林里修筑成教堂模样的德姆斯特朗,那般晦暗不明、动荡不宁。晚风吹来月夜狼吟,星光照耀潺潺血泊,纤秀的十字架如镰刀将人命收割。狼人、血族、基督徒,德姆斯特朗曾无数次被血洗和杀戮,又无数次扬起刀戈,手起刃落剜剃出累累白骨。
它也不是隐匿于巴黎卢浮宫的布斯巴顿,那般偏安一隅、低眉顺目。卢浮宫内名画与文物的珍馐,巴黎城中摩肩而攘攘的红尘,无不反衬出这一方别有洞天内的逼辄与苍白。这是巫师的另一种状态——不敢高声语,恐惊墙外人。
霍格沃茨与这些都不同。因为它不曾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向敌人的神委曲求全,它不曾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向异族的文化缴械投降。它是一颗峥嵘而高的头颅一截刚毅而矗的脊梁一双灼灼欲裂的瞳孔,更是一部石砌魂筑的历史。
于是他来了,像一名爬山涉水的信徒,满腔虔诚在心里烧得炽热。这朝的不是神明,是历史是亡灵,是智识堆垒的热血溅落的忠骨冥寝的历史。

“一千年前,大约公元十一世纪到十二世纪,基督教的统治在欧洲范围内确立,从最初的被迫害者变成了迫害者。而迫害的对象,就是异教徒,其中自然包括巫师。”临时充当导游的宾斯教优哉游哉地飘在前边儿,吱呀吱呀地拧开了声门儿。
“当时,有大量反对教会统治的巫师度过英吉利海峡,到达不列颠,与不列颠本土的巫师联合在了一起。在这些巫师中,有四位富有远见卓识者,他们的名字传诵至今。因为他们看到了国王和教廷不加掩饰的敌意和各种潜在的威胁,他们要为巫师世界留下继承人,留下一座抵抗的堡垒,于是建立了这座轰轰烈烈的城堡。
“霍格沃茨四所学院的名字,就冠以各自创始人的姓名:贤者之王的格兰芬多,德鲁伊教团领袖斯莱特林,炼金术士拉文克劳,以及生命女神的祭祀赫奇帕奇。”
宾斯的娓娓与喋喋,仿若历史迂腐的回音,诉说着触手冰凉的过去和作古的人。但真实的历史并不如此波澜不惊。时间运斤成风,过手之处当尽显鬼斧神工。人们至今还在津津乐道,一名正义的贤者和一位死灵法师[1]之间是如何铁铸了一段刎颈之义。人们仍然念念不忘,这一对挚友又是如何搏命劫狱,换来素习凉薄的炼金术士以涌泉为报。人们还会记起衣衫褴褛的神明祭祀秉持信仰加入逃亡。为了躲开国王和教廷的追击,他们扎入阴冷潮湿的山林在其中穿行数月。炼金术士化作神鹰不知疲倦地在天空飞翔,为他们指引方向。但他们还是得到了来年春天才彻底走出那片山林。彼时,全员大抵健康,只有祭祀,蹒跚步履、鳞伤遍体。
从此,她永远失去了健康。
据记载,当时他们在寒冷的冬天里面临失去食物的痛苦,饥渴的胃液腐蚀着他们的身体更吞噬着他们的心。于是有人提出不妨杀掉一些人以存活另一部分。高傲的炼金术士闻此不可置否,年轻的法师立刻站起来大声抗议,德鲁伊看着自己激动的朋友,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然而底下的人,已然蠢蠢欲动——长时间的饥寒交迫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和羞耻,此时,生命的本能催促着他们,将獠牙伸向一母同胞的脖颈。
最后,就连法师也快放弃——想要阻止自相残杀,必然也会引起流血牺牲,那么流血牺牲过后,冰冷的肉同样会入了幸存者发烫的唇。法师不忍地别过头,以为入耳将皆是痛苦的呻吟。但是呻吟最终没有嘎嘎响起。因为,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祭祀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将自己的肉体献祭。
她说:“对很多人而言,要成为人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替那些被自己吃下去的生命祈祷。但是对我而言,我又必须永远铭记另一件事,那就是神爱世人。因为神爱世人,所以我无权决定被神所爱的他们的命运。我可以用自己为祭品挽救他们,却绝不能容忍牺牲他们来挽救我自己。”
赫尔加·赫奇帕奇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生命力持续地分享给众人,支撑着他们走出死神的阴影。她像是一位母亲,倔强地保护她未出生的婴孩,义无反顾地承受了这分娩带给她的所有的疼痛和伤口。
赫奇帕奇的存在给这座坚硬的城堡镀上了一层柔和。她一手建立医院、开垦田亩、收留小精灵并教导他们烹饪,同时还不忘关照世代居住于此的人马和人鱼。她的学院接受任何一个学生,她对他们一视同仁。即使她日后离开学校到欧陆创立了真正带着自己的基因和血缘的孩子,她也不曾淡忘伫立在高地上的霍格沃茨。当她在巴黎城向北回眸,目光穿越海峡穿越重重迷雾和山峦,可否看到霍格沃茨高昂的头颅?那一刻,她的眼里是否有一瞬暗弹泪珠?风从禁林深处吹来,带着零星的绿叶和低沉的呢喃,然后把这一切融化在傍晚缱绻的阳光中。不知不觉他走到了魁地奇球场。宾斯已淡定飘去,扔下这个和其他听课的学生无太多差别的散客。
耳边一时清净得近乎得透明。
但是溯着时间的长河蜿蜒而上,他又仿佛可以耳闻可以目睹。
他看到格兰芬多醉得东倒西歪,仍然拎着酒罐和部下碰酒,笑声溅落一地的月光。
他看到拉文克劳手把手地教年幼的海莲娜骑上她亲手编织的扫帚,眼角镌刻有化不开的温柔。
他看到赫奇帕奇庄严地主持开花仪式,从一粒种子里生出一片绿肥红瘦。
他还看到斯莱特林携一本经卷屹立寒风,灼热的火焰在他眼里恣意燃烧,满载一汪鲜红。
他从沉思中醒过来,极目四望,暮色欲合不合,惊红骇黄怅黛。正感叹这塞上燕脂凝夜紫[2],忽然晚钟锵锵,将他吓出魂来。拉文克劳的管风琴也来和奏,远远近近的木高高低低的窗皆仰面倾听,听这落日挽歌。哀音余响越散,丧钟愈撞成潮,寒鸦晚渡,云烧半天。那一轮橙红的火球降下去,再降下去。千年后如此,千年前亦然。有句话他不禁脱口而出:“你可曾见过不落的太阳?”[3]
话音刚落,他就愣了。怎么会在这里想起这句话呢?然后心下释然,也许千年前,斯莱特林也是见了此情景方有此叹。斯莱特林遗言颇丰,但要么是破裂的只言片语,或者就是晦涩的拆字解谜。只有这一句“你可曾见过不落的太阳”,当时正好他的学生在一旁,故而有注解流传于世:“神从空虚混沌的黑暗中创造了光。神见光是好的,便将光暗分开。[4]那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能接受光。[5]在黑暗的对照下,光才能凸显出它的纯洁无暇。这世界上不存在永远纯洁高尚的人,不存在永远光明磊落的事物,就如同这世界上没有永不落的太阳。”
英雄需要魔王来反衬,光明只能在黑暗中升起,而人们追求善,莫不是源于对恶的惧怕和扬弃。激浊方能扬清,如不见浊,清以何清?再聪明的人,也不能说清什么东西一定是对,但是再愚蠢的人,都能在磨烂双脚前发现什么是一定的错。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
没有黑暗就制造黑暗,没有敌人就假扮敌人。他无法理清楚一千年前四巨头分崩离析具体是怎样复杂的前因后果。但那一定有一份是斯莱特林的“咎由自取”。魂器[6]、密室、黑魔法、纯血统,有的没的本来的强加的,斯莱特林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把治下的学院推向了霍格沃茨的反面,在原本和睦融洽的四个学院之间划下了深深的刻痕。
“够了,萨拉查!停止你的实验!管好你的蛇怪!还有,让你的学生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
戈德里克咆哮着,将长剑抵在萨拉查的喉咙——在那场全校师生都涌上来围观的最后的决斗。
但回答他的,是萨拉查低下的头、紧闭的嘴唇、瘦削的颊骨和长剑上冷冷的光。剑身刻着古老的文字,描绘着复杂的魔法花纹——哐当!
长剑颓然落地。
这是赫尔加从妖精森林换来的宝剑,依照萨拉查的建议,罗伊娜改造了它的魔法性能,然后由他擎着挑战教廷的军队和深渊的巨龙。
——这样的情谊,怎么会一笔勾销?
“对于你来说,霍格沃茨不过就是毁了可以再建的事情。”
他的声音冷静下来,不见愤怒,只有沧桑和无力。赫尔加惊恐地看着他全身笼罩着的魔力之光变成了真正的烈火。苍白烈焰窜出几寸高的火苗,转瞬间烫白了他的发须。岁月的风雪如铁,敲打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的身体上出骇人的刻痕。就连一直冷然观战的罗伊娜也难掩动容。
“在你的眼里,有巫师的尊严、魔法的未来、教团的纯洁——但是,你看看他们!”
“在我的眼里,只有霍格沃茨和他的学生。”
那一句掷地有声,仿若一涕沉重的叹息。在这叹息中,萨拉查走了。他没有带走教团和学院的任何一个人,孤身隐居到了西边的大海上。之后,罗伊娜也离开了,她要去追寻不朽的生命和永恒的真理。就连善良赫尔加也离开了,带着她的信仰前往欧陆那片魔法已畏惧之地。
然而,他们终于还是回来了。他们回来不为枕一方坟墓引怀古凭吊,而是护一柱象牙供仰慕低回。

那是被后世称为“霍格沃茨大动荡”的悲壮篇章。来自欧洲大陆上陌生国度的巫师。他们联合了和岛屿上的敌人和智慧的魔法生物,将霍格沃茨的勇士们逼到了最后栖身的城堡。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屠杀。鲜血翻江倒海,溅满了勇者残破的征衣。
不知道爱生如子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看着日复一日湖水又添新红,是怎样的挣扎与悲恸。不知道当敌方投来劝降书时,他们可曾有一分动摇?历来情深不寿,刚强易折。所以,动摇,大概是有的。否则,为何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言语铿锵有力振聋发聩响彻云天的,变成了一贯超脱冷然的拉文克劳?
“你们都可以降。但要你们想一想,霍格沃茨可不可以降?”
他登上了天文塔。此刻,鸦已栖身,日已亡,一轮浑月滚动青芒。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7]当年,拉文克劳就是在这里质问她的好友。深夜的霍格沃茨寒气凛凛,拉文克劳的面庞也当是一霜森寒。
的确,对于被困的人来说,霍格沃茨已经变成了求生的枷锁,徒增凄风苦雨,何足甘霖解饥?即使现在满门殉节,他日在墓中,白骸也笑不出来。但是,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这座石头城却是千秋的盛业,是不可低下的头颅。
“这头颅如果低下,身体岂不是要匍匐?到时山崩水绝,万仞倾颓,一泄如注。今日你我为学子求生为始,不日必以亡族为终!”
拉文克劳言之铮铮,历史便馈她以胆气照人。史载霍格沃茨在铜墙铁壁之下,严防死守巍然挺立。但他知道,在那不落的旗帜之下,肢骸高,鸣泣长,千魂百魄注满了面面哭墙。削面而起的墙壁上没有五色斑斓的画像,而是蚀黄锈赤的名的墓葬。但他知道,那墓葬如同火炬,照亮的是一所学校的理想和高贵,一个民族的意志和信仰!
深夜里众鬼寂寂,唯他足音跫然,于亡者之墙。在这面墙的尽头,拉文克劳支颐不语,沉吟至今。立在亡者之林的,不是生的勇士而是死的智者。拉文克劳一生追求贤者之石[8],与死亡为敌,最终却收手以致垂成。反倒是她的弟子尼克·勒梅,完成了贤者之石这一前无古人的事业。然而师徒之间,史家显然还是偏爱前者更多。她的笑语屐痕,沿着拉文克劳塔楼的千窗飞腾而上,逦然而长。一代伟人最大的幸事,便是活在当哭的长歌、漱齿的诗行,而不必像大理石,凝滞在没有温度的时光。
最晚接到消息、扔下初生的德姆斯特朗,斯莱特林终于赶了回来,在肃穆空廓的决战前夕,遥望城堡那一堪欲来的风雨。
同一时刻,站在城堡前,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望着他们的后辈学生,开始了最后的演讲。
“这场战争,也许我们是迫不得已,但是每一个走上战场的人,都是为了自由,为了幸福,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免受践踏和侮辱!
“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霍格沃茨的来历,它是为了让巫师获得安宁、平静的生活而建立。它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它将所有人紧紧相联,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霍格沃茨不能屈服,巫师也不能屈服!我们宁愿为自由而死,也不愿为奴隶而生!”
话语在霍格沃茨上空引吭盘旋,如钢铁的风铃激荡。阳光如开弓的利箭,以迅雷之势席卷而来,在空气中蹿起亿万朵燃烧的火炬,给霍格沃茨披上了血羽。
家园已在身后,未来近在眼前。[9]霍格沃茨的勇士们,用他们的身躯,迎来了这个浴血的黎明。
拉文克劳力战而竭,倒在了那辽阔的、凝聚了她所有心血并为之捍卫到生命最后一刻的魁地奇运动场上。
雄狮一样的格兰芬多从天空坠落。他怒目圆睁,长剑仿佛要刺入苏格兰高寒的天空。
斯莱特林隔开手腕。鲜血淙淙留下,在地面画出巨大的魔法阵,翻腾着仇恨的炼狱浓浆。
赫奇帕奇在战后也只活了短短数月。曾经她微笑如晨中盛开之花,而今晨露干涸,照不见她的倩影龙钟。
这场战争最后以侵略者的全部消灭划下了句点。但那句点刻出的血痕,浓烈得胆战心惊。站在世界顶端的巫师领袖们都在这场战争中陨落。英雄死去了,为了霍格沃茨的脚步能继续滚滚向前。英雄死去了,为了后人能看到他不曾看过的未来。英雄死去了,但历史将永传他们的名姓。英雄死去了,英雄固有一死,但真正的传奇永远不死!
他从大门里出来,两扇沉重的门扉在他背后阖上。斑驳的铜环纵横着千年的沧桑,不知下一次又是何人来叩响。
一巷蝉声,半纱树影,沉酣一梦清。
他醒了,廓清了耳边历史的足音,回到了扰扰攘攘的红尘。
这么多年了,他外出上学,和那几本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书隔着几百重山。那书中的谈笑风生、湖光山色,仍顺着伸开的铁轨,越过连绵的青黛,不时萦在他的笔尖,梦魂不断。

口角噙香的情有独钟的人
手有余温的骨血难分的城
总以这样的方式招他转身
回到石楼巍巍
看那湖影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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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5 22:24: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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