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青叔的不吝赐教,他(她?)从人物批评方法的层面提出的建议给了我很多改进的灵感····当然,我希望我是改好了······[s:33]
“疯丫头”的疯味辨 ——卢娜的造型特色和审美体验(以《凤凰社》为主要文本来源)
艺术作品类似于生命现象,应当重视整体的把握。“疯”之于卢娜,如同“辣”之于王熙凤,“憨”之于凝和,可以说是卢娜这个形象给与人的总体感受,很难用固定的逻辑概念来规范,比如说到底是好还是坏,是高还是下,是值得称道还是应该摒弃。卢娜之疯,不是通常所谓的疯狂、疯癫、痴迷、古怪之类可以穷尽的,读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体味。比方说它包含有言谈无忌的爽利,自说自话的恍惚,无视现实的冷淡,甚至还有点超越经验层面的智慧。有时疯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所然;有时又疯得让人觉得颇有点超验性质的洞察力;还有时读者为其拍案叫绝,觉得颇为可爱。所以评论时也显得有些莫衷一是,有的人赞扬其“云淡风轻的张扬”,也有人坦言要是真遇到这样的人“会直接把她叉出去”。 不管是赞扬也好还是叉出去也罢,正是因为卢娜这个人物的扑朔迷离,让我们觉得不太好把握,所以爱恨交织。那么这篇文章,着眼于对卢娜的“疯”做一个分析和审美,文本上立足于相对而言人物走形不太严重的第五部,以此为参考系尽量避开六、七部中人物明显走形的部分,以期对同人写作者(当然,主要是我自己)提供一些东西。故而本文对罗琳的塑造能力优劣、人物的分寸失衡等问题暂且不多做评论。
被世人称作“疯”的人,且不论其他如何,首先在于与主流的不合。“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唐寅的这句诗表现那种对世俗主,当然中性的说法是主流,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像那些比较放浪形骸的诗人,比如说李白,都非常注重对自我对个性的关注。所以提到卢娜的“疯”,那么也就不得不提到她的那种高度的自我意识。 当然了,自我意识也分为很多种。比如李白、唐寅这种,他们对社会对人生的认识可以说是比较诗性,比较富有文学气息和生命洞察力。无论是“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还是“不旷荡而纵适,何拘挛而守常”,一般认为属于一个比较高精神层面的追求。那么比较低一点的呢?比如说王熙凤,她也是一个很有自我意识的形象,然而她的自我意识更多表现在“欲望”和“嫉妒”上,相对而言比较物质层面一点,境界也不太高远。那么至于卢娜,我认为她毕竟只是一位年轻的少女,所以用“率真和任性”来概括她的自我意识。 我们先来看看罗琳写她的出场,“她长着一头乱蓬蓬,脏兮兮,长达腰际的金黄色头发,眉毛的颜色非常浅,两只眼睛向外突出,这使她老有一种吃惊的表情”。女孩子不喜打扮倒还罢了,赫敏平时也不怎么打扮;但是看起来不太怎么干净整洁,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再接着往下看,“这也许是因为她为了保险起见,居然把魔杖插在了左耳朵后面,或者是她居然戴着一串用黄油啤酒的软木塞串成的项链,或者是因为她读杂志时居然把杂志拿颠倒了”。在罗琳描绘出的肖像中,我们明显看出了卢娜的外在形象的特点,用“奇装异服”来形容并不算过分。 外貌描写反映人物性格,这应该是初中语文课中《孔乙己》需要讲述的课题。“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短短几行字,一个落魄、迂腐的儒生形象跃于纸上。HP中关于卢娜的外貌描写不是集中的,而是分散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分析。魁地奇比赛中,她为了表达对格兰芬多的支持,戴上了夸张的狮子头;婚礼宴上,她为了表达阳光和欢乐,穿上了别具一格的亮黄色衣服。可以说,卢娜是一个穿着奇奇怪怪的小姑娘。尽管周围人不喜欢,但她还是我行我素的“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我们说对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穿着打扮是坦率表达自己的一个方式。卢娜的随性,由此而彰显。 她率性的另一个侧面,是她的直言不讳,按照书中的说法,叫做“一语道破不愉快的真相”。她可以直接指责罗恩的“刻薄”,表达对海格教学的不满,也可以在众人态度暧昧之时站出来支持哈利,还对在旁边取笑的拉文德、帕瓦蒂言辞锋利。不仅言谈无忌,她的行为也颇有些不拘形迹之美。在众人成双成对翩然起舞的婚礼宴,卢娜独自沉浸在歌曲中。她步伐轻盈,双臂舞动得像在驱逐隐形的蚊虫。作者借罗恩之口惊叹她的品位,但是,我认为更应该惊叹的还是她在大庭广众下出离如世外人的勇气。 可以说,作为一个少女形象,卢娜的任性和率真的确能够得到我们的赞赏,表现出一种畅快淋漓的美感。我们还能联想到魏晋时代“东床佳婿”的故事:“王家诸郎,亦皆可嘉,闻来觅婿,或自矜持,唯有一郎在床上坦腹卧,如不闻。”太傅没有看中那些故作矜持、等待挑选的儿郎,偏偏挑中了坦腹东床、满不在乎的王羲之。足见太傅的眼力,他的评价标准不重外在形式,而在于内在的性情。 然而,可惜的是,罗琳并没有把她的这种“不流于世俗”的外在表现向人物内心深处的精神世界拓展。这样的一种忽略使得卢娜的艺术感染力打了折扣。仅仅是外在的不拘,不见得都可以归到“率真而无矫饰”的魏晋风度上去,有的时候反而会给人一种缺乏教养、没有礼貌的不适感,造成对“率真本色”之美的某种消解,使得卢娜的形象向“任性”的一面发展。 赫敏以理智博学见长,说话颇有些自负和不耐烦,很少有人会头脑不清楚到就学术问题和她争论,而卢娜,每每与她发生激烈交锋。 “有大量目击者的报道。就因为你这么孤陋寡闻,你需要所有的东西都塞到你的鼻子底下才会——” 然而,我们也能发现,实际上卢娜提到的火精灵确实在书中没有任何存在的证据。如果说上文赫敏对卢娜的打断显得有些武断和自负,卢娜的具有“人身攻击”性质的反驳也是不能成立的。这个时候,她性情中“率真”之美的部分不在了,留下的是“任性”的无理取闹和近乎疯狂的“知识”灌输的阅读体验。 我们再看,除了言语之外,她的狂笑也是一个类似的例子。原著曾这样描写她的狂笑,急促地喘气,两只突出的眼睛蓄满泪水,拼命捂着肚子,这样的笑态,即使放在现代社会也是少有的惊世骇俗。在初见不久的人面前就能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如此“出离”的一幕,是有失礼貌的。当然,相对于无理由的辩论而言,这一幕对人物形象的负面影响似乎要小一些,至少不设身处地的话,从阅读体验来讲没有太大不适。但是,“任性”而疯的印记还是打下了。 行文至此,可否认为,卢娜的外在的“疯”同她内在的自我意识存在着有机联系。因为她的自我意识并不具有深沉的哲思,也就没有了坚实丰厚的精神土壤,所以她外在的“不拘世俗”也很难抬高了去评价;又因为她的自我意识主要表现在少女的随随便便、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因此才让人觉得“这丫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留下了“疯疯癫癫”的印象。而她有时给人以畅快,有时又让人不适的独特审美体验,是否和人们梦想做自我,又不自觉地按照社会标准要求自己,这样矛盾的心态存在某种对应关系呢?
由于是拉文克劳,又由于少女,卢娜的“疯”还带有另一种特殊的感觉,那就是“疯中带冷”。 卢娜的这种“冷”首先表现在对人对事的漫不经心的态度上,这一点在整个《凤凰社》可谓是随处可见。她参加D.A集会是似乎“不经意间走进来的”,她参与采访却在提问时分哼起了“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当金妮(她的少数朋友之一)向哈利和纳威介绍她时她只是“唱歌般”的来了句“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对她而言,骚扰虻和蝻沟恐怕比具体的人事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她自己,是缠不清也不关心这种具体的人事的,而漫不经心也正是她随时都恍恍惚惚、看上去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这股“疯”劲儿的由来。 我们再来具体地看一下,在神秘事物司之战中,卢娜的这种特质有着更为明显而集中的表现。 首先是拯救行动的前奏部分,开始当铁三角和金妮为了营救小天狼星而争吵成一团的时候,“好像是不经意间飘进来”卢娜站在旁边听着,不仅没有参与任何实质性的谈话,偶尔几次发言还游离于话题之外。我们看小说是怎么说的: “你的态度相当粗鲁啊。”卢娜平静地说。 卢娜则说:“你们说的‘小天狼星’,是胖墩博德曼吗?” “神秘事物司?”卢娜说,看上去微微有些吃惊,“可是你怎么去哪儿呢?” 而我们比较一下金妮,金妮当时的反应是“正在努力弄清楚怎么回事”,并且主动请缨要求帮忙,而卢娜则是几乎没花力气去弄清楚,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弄清楚。当哈利提出赶往神秘事物司,卢娜马上提出的疑问是“可是你怎么去呢?”她根本没搞懂你为什么要去,就开始跳跃到你怎么去这个问题去了。她的精神似乎根本不集中,抓问题也没抓到关键。 接下来是所谓的“乌姆里奇大逃离”部分。还包括他们被乌姆里奇抓住后,所有人要么是看上去身负重伤,要么是努力挣扎,只有她一个人站在旁边,眼光迷蒙,颇为不耐烦;以及罗恩等人追上哈利和赫敏之后,罗琳描绘了每一个人身上的伤痕,也唯独跳过了卢娜,估计她应该没怎么受伤。她甚至在大家着急于接下来干什么的时候,反而对“格洛普”是谁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我们从这儿再去哪儿呢?”她用礼貌的、饶有兴趣的口吻问哈利,似乎这不过是一次很有趣味的旅行。 这一句很耐咀嚼的台词发生在即将进入魔法部的时候,将卢娜从始至终的轻松甚至是冷然表现得非常彻底。我认为以卢娜的智商,她意识不到危险在即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她就是能看上去丝毫不为未知的危险所动,却显得兴趣盎然。 实际上,整个神秘事物司大战从前奏到高潮,意外频发、险象环生,但她却一直显得相当平静,甚至数次显露出注意力游离在事件之外的痕迹,包括在死亡帷幔出和哈利共同浪费时间。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表现的几乎是“倒三不着两”。原因无它,只因为她的这股“冷然之风”。可以说,至始至终,她的焦点就不在营救小天狼星上——她直到小天狼星死了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她虽然也参与了整个进程并且贡献不小,但她表现出的态度是疏远的、淡漠的、不关心的,甚至有的时候是让人有点寒心的。 对人对事的漫不经心淡漠疏离的气质,还容易引发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生命热情的缺乏。这一点上,我们把卢娜同堂吉诃德、贾宝玉这种典型的具有“疯”的特质的角色进行对比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相比于堂吉诃德的骑士梦和贾宝玉的“爱博而心劳”,我们会觉得卢娜这个角色好像并没有太多特别上心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生命追求。罗琳详细描绘过她那双雾蒙蒙的“雾里看花”似的眼睛,这样的眼睛是缺乏神采的。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正是她内心世界波澜不惊缺乏热情的写照。这种生命状态让我联想到结识哈利和罗恩之前的赫敏——当然,如果说赫敏是生活在《标准咒语》的世界里,而卢娜则是生活在《唱唱反调》的世界里。虽然不得不承认卢娜比当时“死读书”的赫敏更加富有灵气,因而更具美感,但是她无疑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我们说,追求个体灵性和承担社会责任是健全人格的两部分,分执一端都容易出现人格的缺陷。如果说薛宝钗是在后者上过了头而冷香寒彻骨,那么卢娜就是在前者走得太远,以至于给人留下了“疯中带冷”的艺术感觉。 比较幸运的是赫敏,她在格兰芬多这样的充满热度与火焰的学院里,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朋友从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之火。而卢娜,直到四年级都还是孑然一身。如果不是火车上误打误撞遇到了与金妮同行的哈利等人,她的人生必然还会是那种模样,天马行空地发散思维着各种不存在飞虫。不得不说,卢娜和赫敏的分野,除了本身的性情的差异,学院教养也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拉文克劳崇尚知识和智慧。从霍格沃茨大战的参战人员来看,这个学院没有特别明显的政治态度,非常中立;从卢娜在拉文克劳孤独的处境来看,也应该缺少人与人之间的热诚和关爱,显得比较人情淡薄。“美丽的拉文克劳,来自宁静的湖畔。”这是分院帽对罗伊娜·拉文克劳本人的一句描述,显得宁静致远、深邃孤独。湖泊是光影的积蓄,相比较溪水、江河和海洋,同样也更为深邃而安静。如果说另外三个学院尘世生活气息都比较浓厚,那么拉文克劳的整体气氛更偏向于山野中的禅院,不事张扬、潜心学问。“庭院深深深几许”,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往往就会对所谓的“俗物杂事”比较淡漠,不是特别上心。他们也许会参加一些世俗范围的事情,比如说罗伊娜·拉文克劳本人出山教学,但是也容易摆出“看破尘世纷扰,发掘真相,独得慧眼”的自信而始终有意无意地与现实生活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地关照。这样一类人的典型就是王维,他在入世与出世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遗世独立,于辋川尚静。 可是,选择在安史之乱面前闭上双眼的王维最终走向了禅宗的虚无和寂灭,隐居生活对他诗歌创作的消极影响是非常明显的。反而是同在长安的杜甫因此加深了对社会的认识,更坚定了自己的政治热情。可以说,隐士和赤子在人格高度上的分野,由此而彰。“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在困境中发出强音,在沉郁中抑扬顿挫,坚守自我而从未放弃乐观和希望,这样的坚韧和不屈服,才是适逢乱世应当得到承认的理想人格。一千年前,面对来自麻格世界的危险,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为了巫师界的未来挺身而出,成为是历经沧桑而巍然屹立的霍格沃茨的缘起。一千年后,面对两个世界共同的危险,邓布利多、麦格、穆迪、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卢平、韦斯莱一家、隆巴顿一家、铁三角······聚集在格兰芬多旗帜下,无论是年事已高,还是人到中年,抑或是年少轻狂,都一样不惧危险,不惧黑暗。他们的生命,也在缺憾中如落日般绚烂夺目。永不熄灭的生命之火,才能照亮花团锦簇、生气勃勃、令人心驰神往令人魂牵梦绕的实在的人生。 总之,我们可以看到,被“冷”所包裹的“疯”,在其日常生活中表现为不关心不上心所带来的颠三倒四;当这股气质深入到人物的内在世界时,其冷寂的程度又如“幽咽泉流冰下难”,虽然自有灵性,却没有春季盎然。可以说,这股独特的“冷”,这才是卢娜式疯味的最具辨识度的特征。
罗琳后期对情节把握的失控是众所周知的。哈利打败伏地魔的关键竟然是如何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抢了对的人的魔杖。不得不说,面对身后留下的这么一盘漏洞多多诡异到极致的棋局,邓布利多敢于下出这一着“死诸葛能走活司马”,身先士卒亲赴死路还真是有胆量。 对于情节的把握已经捉襟见肘,摹写人物就更是味同嚼蜡了。在罗琳笔下,人物之间的情节可以互相取代,甚至还可以代为赴死,这本身就是一个“情节驱动人物”的错漏。罗恩、卢平、金妮在六、七部频频失态,更是无疑在这些光彩照人的形象身上戳了一个大洞,大煞风景。当然,必须承认,这种走形,在卢娜身上还是稍微轻一点,六、七部也不乏某些比较精彩的段落,但这丝毫不能抹杀罗琳对卢娜塑造的种种问题。这里篇幅有限,只捡比较重要的一个说,那就是对卢娜精神生活的开拓实在是太过贫瘠太过欠缺。 通过前面的分析,不难看出,卢娜是一个超越了环境的独特形象。她的“疯”,在各个方面都体现出了与现实环境的格格不入。这样的人物定位就规定了作者在塑像时需要向内心、向精神世界开拓,表现出她超越现实层面的更为纵深的立体形象,否则就会出现现实层面无法完全展开超现实层面又描绘不足的情况,人物形象就只能匍匐在地面上而无法真正鲜活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导致我们在理解卢娜的“疯”的时候出现了很大的认知上的真空地带,无法找到她这种“疯”的源动力。当事理性和情理性的因果联系都找不到的时候,这个人物形象就真正成了无根浮萍,一些关键性的东西开始变得无法解释起来。于是,点评者就常常感到非常困惑,在处理那些她偶尔闪动出的智慧灵光的时候,她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疯人千虑必有一得”呢?比如说她在《凤凰社》末尾和哈利开展的那段关于“死亡”的相关情节,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压轴情节,也可以说罗琳在第五步生生创造出这样一个新人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给这段话铺路。但是,就是因为对卢娜的“疯”的内在源动力理解不足,导致我们很难从中提炼出对解读卢娜有价值的信息。一方面,从“而且,并不是说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这句话,我们明显可以联想到“被一个人这样深深的爱过,尽管那个爱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也会给我们留下一个永远的护身符。”“你认为我们爱过的人会真正离开我们吗?你不认为在困难的时候,我们会更清晰地想起他们吗?你父亲或在你心里,哈利,在你需要他的时候就会格外清晰地显现出来。”这样的邓校的经典语录,觉得卢娜对死亡的理解真的有一丝常人难以达到的通透;另一方面,从后面那几句“你听见他们的声音了,就在那帷幔后面”“在那个有拱门的房间。他们只是隐藏起来,就是这样。你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又不得不疑心这只是卢娜另一种类似于“你被骚扰虻缠住了么”的自说自话的想象。两相矛盾,读者就只能存疑了。这样的暧昧不明,在给她形象带来影响的同时,又导致了对卢娜这一形象美学素质的消解,降低了她的引人入胜的程度。
综上所述,从内在的自主意识上,卢娜的“疯”与她作为少女的“率真任性”不无关联;从具体的气质风韵上,她的“疯”中带有对现实世界的疏远和淡漠,因为注入了冷峻的色彩;而作者对她精神世界的下笔不足甚至空白,她的“疯”和“慧”之间的具体界限和有机联系不甚明了,成为这个形象流于表面颇为重要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