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长]妖鬼事（7.19更新4）

荒草落苏

高三一年拿手机+草稿纸码出来的……但是写得不多并且它离完结还早泪目
由于还要修，所以我一点一点慢慢发……我、我争取不坑
写得很糟糕，没有文笔可言……而且为毛看起来这么装……其实这就是一群[strike]超龄[/strike]中二病患者的游记口牙！握拳！

主角是小猫……虽然目前还没多少出场……CP的话、其、其实它很明显（喂现在还没明显起来好吧？）……？如果能填完坑我就写CP向番外！（抱头，其实我想写的就是这番外T T

构思已经是在去年坛庆之前了，那次的活动文可以当做这篇的番外来看……至于时间点我之后会说明？

时代背景应该比较容易看出来，没错，就是修翳师傅还是少年那时候的事情……虽然他只是个打酱油的……
设定尽量按照渡长天来做，部分捏造……因为不很了解这一年来大家具体讨论出哪些设定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一下有没冲突……？

至于为什么要写，一个是因为偷懒了太久，一个也是因为想表达点自己的想法，以及不成熟不圆滑的小孩们逐渐改变的过程……可能很蠢，但是这家伙就是这么蠢的|||

以下，词汇贫乏，故事老套，剧情小言，人物无厘头，逻辑没有……请小心食用

嗯，谨以此宣告，我正式回来了。




1.


直到很多年以后，绪才又想起了那个寒风刺骨却有着灼眼阳光的午后，以及从那时开始，陆陆续续与他相遇的人们。


从玄罗战争时的物资集散重地百兵汇，到和平岁月的玄界大汇百器汇，每每遭到兵燹之祸，却从不曾屈服，不曾就此消失。

正因如此，即使被喧闹和嘈杂淹没，历经近七百年风雨的百器汇依然保持着冷静沉着的姿态，在阳光底下安之若素，在风中静穆无声。

小贩扯起嗓门吆喝的调子，主妇讨价还价的精打细算，孩子在人群中追逐嬉闹的笑声，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在百器汇苍青的怀抱里像是沉静水面上间或掠过的惊鸿照影。

然而在人群头顶的上方，除了喧闹和嘈杂之外，似乎还始终流窜着一种略带压抑与不安的情绪，有意无意地暗示着一种不祥的可能，所有人都默契地忽略了惟一一件不寻常的事。

风，起于青萍之末，或咆哮怒号，或动地惊天。

从前两天开始，一直不断地通过「玄罗之路」从极北之地长途跋涉来到百器汇的修罗商人们，前前后后，以各种各样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从百器汇上消失了。

按说这也不过是给购买极北之地的特产带来了暂时的不便，但是一些心思较重的人，便开始对修罗的异常行为产生了疑心。

虽然近百年来修罗难得地几无异动，但在常人眼中，修罗毕竟暴虐残忍、喜怒无常，不可以常理推断，况且时值严冬，极北之地荒寒严酷，谁都没有十成把握他们不会像多年前一样，再度进犯百器汇。

但是无凭无据，人们终究是不愿往最坏处想的——依据和平时期极易产生的这类得过且过、心存侥幸的观点看来，这种担心也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因此，就算心中仍有一份惴惴不安，生活还是要照常的。

不过，当时一腹恼恨地缩在笼子的一角被当猴看的绪，对这些反复纠杂的想法并没啥概念。


夔石酒肆在百器汇繁华的街市中并不很起眼，规模也不算大，然而却名声在外，总是顾客盈门。

究其原因，一半是因为店家心灵手巧，善于造酒，蒸酿勾调无不精通，品种应季推陈出新，材料据说也不单单是平常的粮食水果，味道新奇而美，几味佐酒小菜又是色香味皆做得十分出众。

因此，虽然善于品酒的老人们多半对此不以为然，认为店家的手段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奇技淫巧罢了，但在贪新鲜的酒客中，却每每能掀起一阵热潮。

然而，酒客们时常光顾夔石酒肆的另一半缘由，则是因为店家是个颇为神秘的年轻女子。

没人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时候来到百器汇住下的，也没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世如何。不论如何询问，她也只肯透露自己单名一个“筝”字而已。熟络的酒客便筝子筝子地唤她，她也不恼。

渐渐也有人开始猜测，说她是修罗者有之，说她非人非妖恐怕来历不同寻常者有之，甚至说她是男扮女装的也有，只是这些猜测都无从证实，不过愈发增了筝子的神秘罢了。

而涂昭，正是酒肆常客之一，早先便与筝子相识，偏又神神秘秘不肯说她来历。

他也曾在九玄读了两年书，颇有点小聪明，升学分院试时却未能进入专修学院，只好打包袱回家。

他倒不曾气馁，在家歇息了些日子，便独自出门闯荡，短短数年之后，竟跟着商队踏上了玄罗之路。据说，他们遭到了妖兽的袭击，同伴大多丧生。

然而涂昭不仅活了下来，还辗转和【野之商肆】那群人混到了一起，之后走南闯北，凭着自己七分机灵三分运气，竟也阔绰起来。

但他未免年轻贪玩，还是耐不住长年野外跋涉的疲累无趣，干脆跑到百器汇住了下来，一面和原先的伙伴继续合作贩卖些珍奇物事，一面做起了用符收服妖兽来卖的生意。

这日，涂昭和往常一样笑嘻嘻地踏入夔石酒肆的时候，手中提了个罩着绸子的大笼子，颇引人注目。

“筝子，来看看这是啥宝贝？”有意要当众炫耀，涂昭把嗓门提高了一截，举起笼子晃了晃，接着一把掀开了绸子，露出一大团毛茸茸的金色。

“啧啧，是金瞳山猫！涂昭你小子够能耐……”便有见多识广的认出了笼中的猎物，跟着大声嚷道。

金瞳山猫是极贵重的妖兽，皮毛和瞳孔都是鲜亮夺目的金黄色，喜寻宝藏宝，虽不是什么猛兽，但性子独来独往，且聪敏异常，很难捕捉，也不愿与玄族打什么交道。

因而，要想得到它，只有从那些以缚兽符投机的奸商手里高价购买。纵然如此，往往仍是有价无市。

涂昭说着，便拣了张桌子坐下，让筝子去烫上酒，把笼子往桌上一放，开始和酒客们高谈阔论他是如何“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终于抓住这家伙，还颇受了些皮肉之苦”的。

听着涂昭把他下套诓自己上钩的过程夸得天花乱坠，又漫天要着价码，绪在笼子里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抖抖毛，继续缩成一团睡大觉。对这场目的中炫耀多于出售的展示，他只觉得不屑与恼火。

“总有一天…要叫你、你们都得到报应。应有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另一个没给涂昭面子的是筝子。烫好了酒，手一挥，酒菜便稳稳向涂昭那桌飞去，却不曾听他口若悬河，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这些人不过是看个热闹，图个新鲜，恐怕对它能否真像传闻中那样、顺从地引人去金碧辉煌的秘密宝库，也是持保留意见的。

涂昭想必也知道这一点，并不指望能立刻高价出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半真半假凑上来看货的酒客闲聊。

好事的吹嘘着自己的见闻，颓丧的狠狠灌下一大口酒，绿袍的老者安静坐在无人角落像是在传心私语，内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被急忙关上。

吵闹，嘈杂，胡扯，吹牛，抬杠，拍砖，流言蜚语，道听途说，借酒浇愁，不醉不归。

时间便如此安然消磨，如同冰下暗涌的悠长流水，平静无波地前行，空气浸满捕风捉影的旋律，笑意盎然的日光。


[……百器地处要道，易攻难守，如此般，我方人力几无损失，以逸待劳，可凭空多出三分胜机，可懂？]

老者傲慢的语调中夹杂着嘶哑的尖锐，穿过峰峦叠嶂，穿过黑云乌翳，穿过一切阻挡——

青衫的年轻男子蹙眉，努力压制言语中的不悦，斟酌着回答的措辞和语气：

[但百器若陷落，后方便不稳；后方若不稳，人心将惶惶……人心若惶惶，还能如何战，还能如何赢？]

一声冷笑划过空气的弦，发出短促尖利的声音，老者的话语中有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哀兵必胜，破釜沉舟……湜阳背水一战，退无可退，方能取胜！要赢，须先得舍得……]

年轻男子扶额苦笑，无力反对之下知趣地不再多说，已是默许了老者的计略。

老者既知他不再反对，便转移了发号施令的对象，语声陡然高起——

“云修二家，虎符一令！”

不过弹指间隙，来自云家和修家的密令便如空气般从卫戍者们开始传播，在百器汇中扩散，猝然的一粒石子击破了冰面安宁的假象。

直到水光四溅，风起云涌，剑拔弩张，直到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同样的一句话，同样一声炸响的霹雳。

容不得等候，人群瞬间开始惊惶地四散，商贩忙着抢救货物逃走，主妇尖声叫着孩子的名字，酒客争先恐后地冲出了酒肆。而那句晴天霹雳般的噩耗还在惊心动魄地回响着——

“修罗进犯！弃百器，退守湜阳落！”

“修罗进犯！弃百器，退守湜阳落！”

“修罗进犯！弃百器，退守湜阳落！”


2.


未尽的酒菜狼狈地横陈在桌上，人早已一哄而散了，几条被碰翻在地的凳子横七竖八的。

此时夔石酒肆里，只剩下那个独自坐在角落私语——现在刚刚起身——的绿袍老者，和匆匆忙忙钻进内室的筝子。

……不，还有一个人。

修墨霍地站起来，盯着推门进来的筝子，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们……来了？”

“还有小半个时辰。”低沉微哑的声音从筝子背后传来，方才被筝子随手掩上的房门被劲风掀开，露出了让修墨的瞳孔瞬间放大的高大绿色身影。

绿色袍袖被风鼓起，露出了干瘦却遒劲的手指，老者的脸上并无显著的喜怒之色，也没有看着修墨的方向。

修墨似是已经镇静下来，咬住嘴唇，低下了头，握紧了拳，不易察觉地向侧面跨了一步，让自己和老者的位置直接相对，头仍然微微低着，眼神却倔强不肯屈服，直视着老者的眼睛。

“……父亲，我不会去的，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老者转过头，把锐利的视线投向修墨。这对父子外貌并不十分相似，只有眼睛是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白分明的眼珠，修长的眼尾，以及深黑瞳仁底下隐隐沉淀着的平静与坚持。

然而对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老者先一步默然地移开了视线，望了望慌忙中被丢弃在桌上的大笼子和继续蜷缩睡着的绪，“刚才开门是想买下那个？”

修墨垂下眼睛，默认了父亲的说法。既然知道自己开门又被父亲吓得关门的动静逃不过他的眼睛，掩饰和否认显然就没有必要了。

老者被时间刻划出刚毅线条的面孔依然看不出表情，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只青瓷小瓶，啪的一声搁在桌上，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缓缓步出酒肆，再无声响，似是已经离开。

“记住，这一代的交换之子，是你哥哥修翳。”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百器汇上和散居周边有战力的青壮年开始有秩序地组织老弱妇孺向西方的湜阳落撤退，自己则在百器汇的西北侧展开了一道东西向的防线。

恶修罗的进犯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劫掠行为，而且鉴于他们的智商水平，也很难指望这次进犯有什么组织纪律和理智的指挥。

和先前一样，这袭击不过是因为恶修罗无法忍耐修罗地的苦寒和物质的匮乏，轻易地一哄而起，一旦受到打击动摇，也会轻易地一哄而散。针对这一点，对其队伍连续不断的袭击骚扰可谓正中要害。

所以，根据云修二家的命令，玄凡联合的战力要做的只是边向西南撤退，边轮流对修罗发起佯攻，之后马上一击离脱。

在表面看来的整体退势，使玄凡联合这一侧处于下风，似乎是自取灭亡的不智之举，但是，这样的计略不但保存了有生力量，避免在百器汇展开正面作战造成更大规模的破坏。

同时不断的袭击骚扰也拖延了修罗进攻的步伐，为绛家长老尽快通过紧急交涉对修罗施压赢得了时间。

并且，有意造成的局势在之后的谈判中，成为了“恶修罗悍然侵入百器汇抢掠，我方迫不得已迎战，击退敌人后不计前嫌，依然希望交换仪式能够照常进行”的证据，以及要挟本就意欲息事宁人的修罗王族的绝佳筹码，使得玄修边界又向北退了一段。

当然这是后话。

然而，总体上的正确决定一旦投影到了百器汇这片屡遭劫难的土地上，映出的却是几分残忍。

居民匆忙的撤离留下了一片狼藉，小贩丢下的摊子倒在地上，蔬菜被踩了个稀巴烂，中间还有块被踩来踩去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东西，是不知道哪家小孩掉下的一只鞋……

筝子和修墨没有跟其他居民一起撤往湜阳落，甚至也没有走上一片混乱的街道。

手指拨弄几下，掀开笼子，捞起那只睡着的金色大猫，随手把笼边的小瓷瓶丢进怀里，修墨跟着筝子绕到了酒肆后面的小院。

院子虽小，却打理得颇为整洁，并不见酒坛水缸等大件物品。院中有口水井，四周用水磨青砖铺地，看上去倒也清凉可喜。

井边生了棵不知什么树，甚是高大浓密，树根竟深深扎进了青砖之间的缝隙。

筝子俯下身，指尖抚过地面，在一块青砖上划了个圈，青砖的表面便隐隐透出了白色的印迹，渐渐清晰，幻化成繁复交杂的圆形纹样。

再细看，那纹样竟不是一个圆，而是十重大小套叠的同心圆，纹路各不相同的斑驳圆环各自不停旋转，方向顺逆皆有，速度快慢不一，一眼望上去简直叫人眼花缭乱。

随着她在圆环上一处处从容轻触，同心圆上也依次有一层层光影漫过，纹路愈来愈亮，圆环的旋转也由外及内，一层层逐渐放缓下来。

最后，光到最耀眼时圆环的旋转恰好全部停住，白光漾开如水波纹，染上整块青砖，随后光芒黯淡下去，纹样无声地消失，只余一块普普通通的青砖在地。

青砖边缘处的凹痕被筝子扣住，看似自然的起伏实则暗含着机关，咔啦一声，适才圆环出现又消失的方形青石整块陷了下去，露出一个秘密的洞口，树根埋进石缝的部分缠绕在一起向下延伸，倒像是天生的软梯。

“下去的时候抓紧，时间不多。”筝子侧头看向修墨，自顾自点了点头，握着结在一起的树根，稳稳攀下。

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要无视刚刚被惊醒、趴在自己头顶打着哈欠的绪，修墨握住树根，一步步向下挪去。

说来也奇怪，这树根竟是越向下越光滑青嫩，等修墨挪到了底，那树根几乎成了根粗壮藤蔓，兀自巴在墙壁上盘卷着向甬道深处延伸而去。

靠在壁上的筝子见他也已下来，微一颔首，“走吧。”说着，便从他手里拉过树根，用力捏了一记，那树根便一阵颤动，随即头顶的青砖便又重新合拢，甬道内陷入一片漆黑，只见绪一双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荧荧发亮，依稀看见筝子转身的背影。

“等等！”右腕猝然被一把抓住，筝子惊异地回头，却见修墨灼灼的目光瞪视着自己，手上犹自拖住她不准离开。

“好端端地，一个酒窖要装十重秘术锁？酒客都说你不人不妖，你到底是什么——”

修墨刚到口边的话被生生噎了回去，筝子左手迅速按上他嘴唇示意噤声，修墨莫名地站在原地，见筝子放开他将手指指向上方，便也向上望去。

原来不知何时头顶开始阵阵闹嚷轰响，愈来愈大，修墨悚然一惊，只听见筝子脸色苍白，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开始了……”

破门而入的声音，翻箱倒柜的声音，陶罐被砸成碎片散落地下的声音，树干在邪火中燃着的声音，抢掠的声音，毁灭的声音。

以及，因充分发泄欲望而扭曲的疯狂笑声，既有粗野的，也有女子般的格格娇笑，从头顶薄薄一层的青砖轰然坠落刺进耳膜。即使中间有土石的阻隔，声音并不是那么大的。

然而这些声音在脑海中反复回荡，叠加，震耳欲聋，世界几欲崩塌。

“嗯，”修墨微微勾起唇角，苦笑了一下，“……开始了。”闭嘴不再说话，任凭筝子拗过他的手，拖着他向甬道深处走去。是朝着西北方向。


走在前面的筝子手指在甬道壁上划过，便有微光自壁上藤蔓涌出，两人走得甚慢，淡影映在地下，飘忽不定，仿佛摇摆着水草的积水。

“被吓着了？”她忽然停步回头，松开手，对一直沉默的修墨淡淡挑眉，“害怕的话，不妨回家好了，交换之子已经另有人选，你爹护你周全易如反掌。”

修墨年纪尚小，因而个头比身材高挑的筝子低了不少，扬着脖子堪堪与她对视，“如果害怕，刚才父亲在的时候我就会跟他回去，何必等到现在？——还是说，害怕的人，是你？”

他毕竟少年气性，对外人往往心存敌意，眼神锋锐凛冽，如绯花之有刺，初硎之发芒。

“是，那又如何？”筝子轻笑一声，静静收回手指，甬道中仅有的微光立刻熄灭。“即使害怕，也不会再有个爹来带我回家去。”

黑暗之中，修墨仅隐约捕捉到她转身时衣裾带起的风。


3.


两人一路无言，甬道深埋地下，空气潮湿阴冷，修墨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段甬道走得仿佛一夜未明。

直到筝子停下脚步，眼前陡然亮起数盏灯火，视线豁然开朗，竟是一方颇为宽敞的石室，四周整齐地堆放着许多酒桶、麻袋，石室天花板中央倒垂下一根钟乳石，与地面生出的石笋尖端之间仅有两寸间隙，灯火摇曳映在壁上，影子分离、重叠、扭曲，如梦境般虚幻。

示意他靠石壁坐下，然后再度开口，筝子的叙述有种经过扭曲回响、不真实的疏离感，“我从小没有父亲，养我长大的母亲是太夔山鬼，她和山中精怪一起教我术法与蒸酿烹炙之道，那么些年也就在山里过去了。”

修墨原本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此时却也按捺不住惊愕，咬了咬唇，死死盯着前方，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苍莽太夔，群峰险秀，山中多妖多虫蛇野兽，人迹罕至。

传闻中太夔有妖名山鬼，形貌与人无异，身怀奇术，庇护一方妖兽，也常常听到山鬼从修罗和猛兽手中救下来往商人的消息，竟十足像个山神。

看来，酒客私下猜测的“不人不妖”确是空穴来风，并非无凭无据。况且山鬼寿命甚长，筝子就算身为混血成长较快，实际年龄也在外表十倍以上，算来她竟至少已有两百岁。

“听娘讲，她便是在戚山中，从恶修罗手中救下我父亲一条命……说来，你当真不怕恶修罗？大概是没见过它们的……”

修墨露出傲然表情，道，“即使有身带天人之血的智修罗统领，什么金银碧灰齐聚，修罗一族也不过是玄人手下败将！三战三败，更别说是空有蛮力的恶修罗，能成什么气候？”

“都道玄人不畏天地只敬祖先，你数典忘祖了么？再说，难道你以为百器汇这数百年当真只靠凡人与那么几个玄族便能护得周全？”筝子微讽地挑起嘴角，“比如刚才那贩卖妖兽的涂昭，你也当他是个只会稀松玄术的寻常玄人么？”

蹙眉想想，修墨也不知要如何回应，只看着筝子悠然抱臂四顾，忽然慢慢皱起眉头盯着石乳石笋，语调却依然保持平稳，“你看，有客人来过这里。”

他微惊，甫要开口，却被又做了好梦一场的绪一爪拍在背上，只得回头安抚一下，示意不是故意吵醒他睡觉。


他回头时，却陡然吃了一惊。

卧在他背后的，不再是那只金黄皮毛的大猫，却是个黄衫的俊俏少年，看模样比他大上两三岁，乌黑的头发在脑后乱糟糟地挽成一束。

少年一只左手懒洋洋地撑起上身来，另一只手搭在修墨肩上，金色的眸子嚣张地转来转去打量着他。

“玄人真是喜欢藏宝，居然是最最上品的梅子青……”他扬起手中的青瓷小瓶跋扈地晃了晃往空中一抛意欲炫耀，“至于化形丹，我就先收回——”

不待他说完，修墨甩开黄衫少年的手，一把劈手横空夺过瓷瓶，拔开瓶塞，见瓶中父亲留下的药丸已然不知去向，咬牙怒道：“我好心救你，你这妖怪怎么偷我东西，反倒振振有词？当真是恩将仇报、恬不知耻！”

“偷？仇？恬、不、知、耻？”黄衫少年也沉下了脸，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重复，“你说我恬不知耻？你那丹药本来来路不正，那学过山鬼花招的玄人耍障眼法儿骗我上钩，倒是有耻了？是谁不对在先？不信你问问阿筝我这伤是不是那蛇妖似的刺藤留下的？”

他挽起左袖，小臂上果然有两道触目惊心的锯齿状血痕，似是曾被倒刺钩入伤口深处，伤口周围大片大片的乌青淤血和小创口，想是在涂昭手里吃过不少苦头。

见伤口可怖，修墨不由得有些悚然，但随即又强作镇定，冷笑一声，“又不是我伤你，你和我撒什么气？丹药是我爹给的来路有什么正不正的？”便故作不屑扭过头去，盯住筝子，似是向她讨要个说法。

筝子轻声咳嗽制止他们孩子气的争吵，侧过头，随手拉起壁上藤蔓，低声诵念几句，便将藤蔓缠在绪腕上，重新覆上袖子，故意岔开话题，“阿绪，这些年过得挺好罢？”

“不好！——那玄人的花招是你教的不是？我看着像！”绪气恼地别过头去，努力挣脱两人间母子般的氛围。

——两人年岁相若，绪甚至要略大些。绪幼时便在太夔山中混迹，与筝子相识，也算是童年玩伴。但此时筝子却显得比他大了数岁，何况山鬼早慧，心智更是比他成熟不少，越发让绪心里憋起了一股无名火。

“哼……”修墨靠在一边，懒懒开口，语气中却夹杂着刻意的嘲讽和鄙夷，显是有意挑衅，“你又何必问他？……整日偷鸡摸狗，自然是好——”

“放屁！！”绪顿时勃然大怒，不待他说完，便挣开藤蔓一跃而起。

指尖瞬间已变回尖利猫爪，直直向修墨当面刺了过去，附带一声不甚优雅的怒吼，并且还买一送多，再附赠一阵空谷咆哮般的的回声。

修墨只顾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没想到他竟会动手，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只得横下心举起左臂去挡，硬受了他恼羞成怒的一抓，随即右手捻了两记符咒，两缕火焰瞬息间燎上了绪的发梢。

初阳温火符是最最基本的符咒，仅有引火之功，而无伤人之力。修墨于深木专修三年，即使身为专攻、已比同龄学子强了不少，但毕竟年纪尚小，符咒之术仅能初窥门径，手边又一时无暇摹符述敕，又加上事发突然一时慌张，情急之下，也唯有用初阳温火符这一招来吓吓人而已。

绪偏偏高估了他，一见火焰丝丝缕缕似是活物一般燎上，不禁急然变色，向后疾退几步。

他反应机变敏锐，片刻后便已明了这招不过是个花架子，却又扯不下面子再上前，只好恨恨哼了一声坐下，听凭筝子再次替他缠上藤蔓。


修墨别过脸去不看两人悄声说话，却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绪嘴唇微微翕动几下，随即咬着嘴唇强忍不语，筝子似是在他耳边温言安慰，扯起嘴角勉强笑笑。

绪却注意到了修墨的视线正向自己这里投来，本想强起呵斥他两句，出口时却情绪过于激动嘶哑哽咽难成词句，只好又颓然低头。

“你有力气偷袭，现在又充无辜受伤么？！”一旁修墨还道他做戏，猛地站起身来，着实是怒了。

刚才绪一记猫爪结结实实拍在他左臂上，深木不比雷霆有战气护身，距离太近又不及结壁防护，顿时鲜血淋漓。他自幼便事事强于他人，素来心高气傲，性子极是好胜倔犟，此次绪先是偷了他怀中瓷瓶，又言语抢白一番，现在更是无理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绪终是难以遏制怒意，抬起头来眉毛一耸骂人话便要冲口而出，却半晌未能出言，只好硬是压下了眉间怒气喉中秽语，垂下眼皮勾起嘴角狠狠一笑。

修墨又斜斜瞥着他抢先开口，语气中全然是冷冷讽刺：“哼，我刚才倒是说错了，不是好——是好得很哪！先偷别人东西，再出手伤人，完了还破口大骂？投胎作这样舒服妖怪，真是上辈子积了德！”

见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又要打起来，筝子忙起身按住修墨肩头，低声道，“别激动，他……”

“他怎样？”修墨回身正对筝子，一时火起挑衅似的瞪着她，反手将她的手指拂到一边，“你又知道什么了？他被玄人伤害了要报复？是偷东西被逮住了还是死了娘老子？就找我——”

背后一声怒吼，接着是剑刃嚓地出鞘的清响，修墨忽觉颈上一凉，电光石火间还来不及反应，便听筝子轻声说：“住手阿绪，他不知道。”

修墨站在当地动弹不得，眼神向下一瞟，只见筝子右手将绪手中霜刃死死握在掌中不放，也不理蜿蜒而下的鲜血与目眦尽裂的绪，左手硬是将他按住坐下。

4.

“…笑话，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么。”绪低头死死盯住修墨，撑不住眼神慢慢涣散，终于难以自持，将短刀随手一丢，竟是讥嘲般笑了出来：

“好啊，要不要我告诉你？告诉你你老子手里的化形丹是怎么得来的告诉你谁偷东西谁他妈恩将仇报？”

筝子脸色微变，“……阿绪，别说了，你休息……”

笑容瞬间消失，“对不起，”绪决然转身，“我不想。”

微风卷起，也让修墨与筝子身旁的灯火稍一摇曳、光线便暂时暗淡下去，待两人反应过来，绪的背影已消失在甬道尽头。

“……他发什么疯！”修墨一惊，用力挣脱筝子手臂一跃而起，怒声问道。

筝子一直呆呆看着绪消失的方向，回过神时她甚至来不及开口，便咬牙往黑暗之中飞掠而去，只留修墨独立原地。

他微一犹豫，还是俯身拾起被绪丢在地下的短刀，在眼前慢慢转动着，怔怔看有着漂亮弧度的利刃上流转的冷冽刀光。

按照约定，他会和筝子一起从恶修罗手中保护她酒肆的安全，她的承诺是保证他不会被修罗伤害，并且会教他自己的家传术法。他则承诺不得泄露筝子的秘密，也不向她打听，无论在这过程中见到什么，听到什么。

比如，筝子知道修罗进犯百器汇的消息比卫戍者早得多。比如，她一个小小酒窖里别有洞天，甚至要拿十重秘术锁把门。比如，她早就明白绪的意图却任凭两人冲突。比如……她半个山鬼的身份。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听从筝子的指引，见机行事。

——至于为什么要信任她？就连自己也无法说清。或许是自己倒在林中奄奄一息时自远处穿林踏雾而来的她，实在太像竭尽全力也寻不到的那个影子。

一样冰凉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对自己吐露的秘密，离得再近，仍然无计击破那一层厚厚隔膜。

为什么总是这样，拯救自己的人总是远离自己？而她们的身上还有多少自己不曾知晓的事？

修墨又深深吁了口气，把视线投向光线黯淡幽深黑暗的甬道，终于把短刀系在腰侧，狠狠一甩头，疾步朝着一妖一鬼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回头说当时绪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却也没想太多要去往哪里，甚至连身在酒窖无路可走也忘记了。直到重回井底洞穴，才想起这回事，气得直翻白眼。

“阿绪，冷静点。”金瞳山猫耳聪目明，听音辨影早已猜出果然是筝子，“现在事还没完，你别……”

猫妖回头怒目而视，“东西是他家臭老头私吞的！一开始我怪他了？张口就骂劈头就打！现在你倒怪我不冷静了，他可连我父母都骂！”

筝子只好拼命泼水灭火，道，“他又不知道那回事，当然以为东西是自己的，再说你动手在先也不好……他还小，不知者不怪，说话别当真……”

“你以为他是普通九玄学生小孩？”绪故作不屑地抬头看了看洞口隐隐透出的光线，“别和我强调他啥都不知道，臭老头是修家长老，告诉你，他底绝对不浅，一下子摸得清才怪，你能真信他不和臭老头合着耍诡计？”

“当然知道他是谁，可是我信他……”筝子慢慢说着，仰头想了想，“第一天捡他回来，还晕着，神志不清迷迷糊糊抱着我胳膊扯袖子叫妈妈，从那时开始我就信了。”

绪使劲揉了揉下巴，“母性大发，母性大发。连来历不明的死小孩都信。”

筝子笑笑选择性无视了绪的措辞，拍他肩，“别气了，东西也拿回来了，回头把事说清楚其实没什么。以后遇事镇静点，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嗯。”绪含含糊糊应着，筝子听他还在别扭，又偷笑一下：

“我娘前些天给我来信了。问我酒肆情况，她在山里呆腻了想来个走马换将。我早就打算休息休息换点事情做调剂一下，带他助手也方便些。现在你人形也成了，信得过我的话，有没意向一起？”

“……哼，你我是信得过，那小子才多大，要拖后腿的。”

筝子大笑出来，“你刚刚夸过人家厉害，摸不清底。”

绪继续望着洞口光线消失，漫不经心地甩头，“看我火消了你就笑吧。有东西要来了，上面。“他瞟着筝子偷笑了一下，”运气不错，准是被你这儿酒香引来的。赌一把是公是母？”

“一桶红花羔酒，公的。”筝子话音刚落，头顶青砖已受力裂开，两人及时后跃避开天降砖块之厄，尘土飞扬中一声惨叫跟着一声闷响，有道黑影从狼藉之中挣扎起身，身形颀长苗条，似是个女子。

“你输了。”他故意跟筝子对视一眼，得意一笑，看向女子方向，手指按上腰间刀鞘后一愣，才想起他刚刚把那把刀丢下了。只好反手探向左侧，微一施力，将另一把短刀在空中转了个花儿，一把握紧横刀身前。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抬手拨开垂落额前的深褐色长发，露出明艳笑颜，手腕轻转，腕上几串兽牙微微晃动碰撞，指间便有紫黑色火焰涌出，映着她白皙面孔与纯真笑容，煞是诡异。

绪一咬牙，飞身上前一刀斩落，刀锋所过之处邪火生生被劈为两段，在半空中缩成小团狰狞火球渐渐熄灭。电光石火间，嚓的一声，那女子惨叫出来，已有两根手指被他短刀削断。

“恶修罗么，连刀刃也不懂得躲。”绪嘟囔一句。

筝子随即后撤半步，将刚才划破的手掌在洞壁上使劲一按，顿时一道血红光芒直透了进去，几声沉闷轧响由远及近传来。她先退回甬道内，挥手唤起壁上一根藤蔓直取修罗女子后心。

突闻破空之声，那修罗女子一惊赶忙抵挡，绪已会意跟着退后，面前直直落下一块巨石，无声无息。

绪掀起衣襟擦去刀刃上的血迹，手指再顺着血槽一抹，放进嘴里吮了吮，半真半假地叹气道：“瓮中捉鳖啊。可惜，倒是个美人。”

筝子摇头，“这石头挡不住她，你先上去，我来对付她。”她略一停顿，“修家那个小孩——名字叫修墨——托你照看一下，行么……？”稍有犹豫不定的语气。

“我一向不记仇。”绪翻了个白眼叫她放心，“开门吧。”


不再有来时壁上藤蔓微光相照，修墨一路摸黑走得磕磕绊绊，地上多是野草碎石凹凸不平，地底湿凉空气涌上来，直浸到骨子里去。

前方渐渐有了杂音，听不分明，修墨心念一转已猜到是绪和筝子那里有了情况，不禁暗暗着急。

一分心脚下便一个踉跄，似乎绊到了什么骨碌碌滚到一边，听起来不大也不重，空心的，不是石子，在甬道里沉沉回响颇有几分恐怖气氛。修墨不由得悚然一惊，停步慢慢蹲下身摸索。

手指碰到了那个东西，握住，凝神分辨之后修墨险些失口叫出声来。那是一只蜥蜴的头骨，似乎新死不久未曾风化变脆，却没有粘连任何筋血皮肉，反而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空洞的眼眶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它一定经过了处理，是被人带进来的。筝子说过，有别人进了她的酒窖。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有陡然一阵滚烫劲风迎面袭来，修墨只来得及左手紧紧抓住那个头骨，右手在身前划了一道结起一层护壁，任凭地面碎石烧得炽热被风激起撞在护壁之上迸射出星火几点。

接着是头顶上方石壁乍然巨响爆开，细石埃土簌簌而落，一声怒吼响起。

“玄人小子！来我这里！”


后来他们想那时候真是年轻啊第一次见面一个不明个中究竟一个只会乱发脾气也能吵个天崩地裂，完了也就什么都忘了还可以一起往前走着不必计较谁对了谁错了谁把谁伤了。

不必担心没有回头路，好像剖成两半的水流再度汇集，好像碎裂成片的岩石再度聚拢，好像分歧的道路一定还是要会合的，年轻的心其实很容易回到从前的模样。

因为他们所在的世界与我们不一样，他们总是伤得严重，可是伤口也容易痊愈得多。

于是头顶洒下微光，尘埃在这微光中辗转，他抓住了伸向他的手。

青涯

哦哦，恭喜茄子开坑。

首先是设定，目前我看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我做的设定比较少，你还是问雷去[瞥]

然后……文章写得好好啊，比我这个废柴写得好多了……[涕泪俱下]我不要填川间了远目……

清若

于是我现在掉了N个坑了，LS俩人要负责任的……[望]

路旗

呃……
我想说的青弟弟都说完了，他总结的很全面很细致……

荒草落苏

更新了3……还是存稿远目新写的速度如同龟爬啊T T

TO 青，挖坑不填是不对的 [s:6]
川间明明又清楚又顺！比我的好多了TAT我连事都交代不清楚只会绕圈子|||

TO CD，……这不是坑！真的不是！泪奔

TO 哆，（蹭一下）（无限哀怨望）

各种瓶颈……过渡剧情无能……谁给我一点建设性意见吧……TAT哭着去自挂东南枝了

墨子仪

又见初阳温火符……

过渡剧情你可以参照下RPG游戏么，比如仙四的搜集3寒器啊这样的剧情。然后趁机发展一堆各种各样的支线剧情。就过渡掉了……

青涯

川间哪里顺了，咬牙，明明节奏不行一堆人说我角色出得太快记不住，=皿=

另外过渡的话，支持楼上的= =

另外你事情交代不是挺清楚的么，瞥。就是关子卖得狠了些。

棋枫

望...

茄子乃看我对乃多好...

话说好久没看长篇了上次看煌火都没看完就半途而废了(雷雷不要PIA我)这次竟然一口气看完了...

其实我觉得前面写的还不错,后面关于两人的争吵显得有些啰嗦,的确,过渡也不怎么自然.

看似有伏笔诶....

好吧我就在这蹲着了,PIA茄子精快更新!!!

蓝俊祺

某人目前也在同瓶颈中..并且已经达到过敏的境界 [s:12]
话说回来....我直接想到[丝绸之路]|||||
还有........[夔]字念嘛？
感觉某古人名郑X中有此字...但实在想不起来怎么念 [s:10]

南宫影月

我看看，

唉，高中三年一过，我的功力都十散八九了——
再加上看了些修真小说，
我对其他小说的阅读能力是日益衰退啊，

本来想搞到MP4里头慢慢赏析的，但是MP4又搞去修理了，没十天半月回不来，痛苦ING。

我随便说几句
这篇文章的背景环境比较丰富，
文学么，就是反映一个社会环境作品，
任何一篇经典的作品都有一定的环境，
(⊙﹏⊙b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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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进犯！弃百器，退守湜阳落！”
在表面看来的整体退势，使玄凡联合这一侧处于下风，似乎是自取灭亡的不智之举，但是，这样的计略不但保存了有生力量，避免在百器汇展开正面作战造成更大规模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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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点像抗日战争啊，
空间换时间？
哈哈，我外行人说外行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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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剧情你可以参照下RPG游戏么，比如仙四的搜集3寒器啊这样的剧情。然后趁机发展一堆各种各样的支线剧情。就过渡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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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觉得RPG游戏在剧情上的处理永远比不上电视剧
RPG游戏往往一线捅到底就完了，要不就简单的双线，
电视剧就丰富多了，几条线都快绞成麻花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过渡剧情而言，参照RPG，参照电视剧，都差不多啦，
雷大人的提议很有价值，

P.S.茄子，对不起，
几天前把你当灌水的了，
现在才认出你来
555555555555555555泪目ING
(这些话才是我真正要说的，前面都是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