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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原][合集]某蓝旧文回顾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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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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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专攻

发表于 2009-6-4 19:57: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如题。
鄙人才疏学浅,写不出啥好文,但是看着一些自己还过地去的旧文就要被[-哗-],还是于心不忍,为了节约新论坛空间,洗刷灌水嫌疑,特此在这里按时间由后至前汇编成集[其实只有4篇|||],倘若有雷人嫌疑,大家54就好........

[quoted=小叔和侄女不得不说的故事(小梦生日贺文)]
汇。
白日里,这里是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而当玄历七月漆黑的夜色完全笼罩下来的时候,这里又呈现出另一番景色-----浮云掩盖了苍白的月,却遮不掉暗淡的星;闪着冥绿烛火的红纱灯一串串挂在青瓦的檐角,忽明忽暗中勾勒出错落的屋檐,人山人海之中流转着静谧的气息。
静谧、静谧,到处都是静谧。
是的,在月历被一张张撕去的时光里,玄历七月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的快。
这时的汇,被称作“鬼市”。
在悠长的更鼓声中来,在闪耀的启明星下去。


“小叔,为什么鬼市只在七月的夜晚开呢?”一脸秀气的若若歪着脑袋,退后了几步,有些得意地看着被自己用法术端正挂上去的,上书[若氏钱庄]的牌匾。
被询问的白衣男子倚坐在高高的木门槛上,斯里慢条地擦拭着手里的算盘:“七月的阴气重,尤其是在夜晚,其中以无月夜最盛。”
“哇!”若若崇拜地扑闪着大眼睛:“小叔你好博学哦!”
若若的小叔-----若闻闷哼了一声,接下赞美的同时毫不留情的损过去:“这种常识只要是人都知道吧?”
“胡说!我就不知道!”若若马上换上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嘴脸,逮住机会大声嘲笑之。
若闻懒懒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自家白痴的汤圆妹:“你,确定你是人?”
语毕,成功的看到汤圆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若闻一个闪身,跃进屋内房梁上继续擦他的宝贝算盘。
我擦、我擦、我擦擦擦,争取以最纯良的面貌,继续痛宰世人、哦不,是世鬼之------“若-珏-谦-!”
“珏谦是我的字,谢谢侄女提醒。”
“-你-混-蛋-!”
若闻再次发现,自家汤圆妹很有河东狮吼的潜能,无奈某人皮太厚,习惯成自然,掏掏耳朵,继续擦算盘。
七月啊。若闻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气得鼓起两颊的若若,手上擦拭算盘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陷入沉思。
十年了,若若已经从当初不谙世事的八岁小女娃长成亭亭玉立的十八岁大姑娘了,却始终没有大哥的消息,不知道今年鬼市大哥会不会回来呢?

“咚、咚、咚-----”
三声更鼓响,三更未到鬼市开,随着鬼市的开始,一年只在七月夜晚营业的专司冥币兑换的若氏钱庄也开始忙碌了。
前柜里的若闻恰好放下饭碗,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工作。
三声更鼓响过之后,原本熄着的红纱灯一串接着一串被点亮了,若若托着下巴靠在柜台上,有些出神的看着外头妖冶的绿红纱灯,直到一个响指用力的弹在后脑勺上-----“丫头,回神了,去点香了。”若闻从前柜里探出半个身子,从白天那个有着浓浓书卷气的若大夫摇身一变成了精明能干的若老板,笑眯眯的从客人的手里接过一叠冥币,飞快的点着,把算盘珠子拨拉得哗哗响,转眼间已做完一单。
若若有些愣神的看着小叔上下飞舞的手指,在漆黑算珠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修长白皙------
“怎么还呆着?”又一个响指弹在前额:“每年鬼市都这样,又不是没看过,还不快去点香!”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叔的手指这么好看呢?若若一边晕乎乎的想着,一边从荷包里套出新买的聚灵香点着,丢进香炉里。
微红的聚灵香散发出袅袅的香气,从香炉里缓缓的传出来,若若睁着迷茫的大眼睛,一脸迷醉的从内堂搬了张大木椅坐在香炉后,透着烟气痴痴的看着前柜里逐渐被一堆冥币淹没的身影,傻傻的笑。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小叔怎么那么好看啊?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小叔其实比较适合去迷雾阿?
店里起了一些骚动。感觉被人看得浑身不对劲儿的若闻从一堆冥币里抬起头来,首先看见自家笨汤圆挡住了一半的大门:“若若丫头你赶快-----”话未说完就发现当事人一脸发春相的看着自己,嘴角还有疑似唾液的液体。
鬼市果然是很诡异的啊!连气场也这么与众不同!
若珏谦大人很是窘迫的吞了口口水,居然没骨气的低头继续忙碌,对挡大门者视而不见,小样儿的脸、红、了!
嗯?以前只觉得自己满嘴恶毒,怎么没发现自己也挺纯情的?若大老板顶着发红的脸和问号乱飞的脑袋,努力拨拉算盘珠子。
喂、喂,那是你侄女阿!人-家-不-要-看-乱-伦-啦!!!

连续一个月的鬼市下来,若珏谦若大老板很快乐的从冥币和玉子兑换的差价中狠赚了一笔,之后,若氏钱庄歇业大吉,若闻大人继续挂牌行医,若若汤圆继续发春。
“小叔小叔你皮肤好好噢!”有人捧脸惊叹,不怕死的凑近若闻五官干净的脸,再次伸手向若闻的脸摸去:“好像剥了壳的水煮蛋!”
“咳、咳......”若闻在病患惊异的目光中别过脸去,险险躲过最近老吃自己豆腐的小胖蹄子,态度诚恳:“丫头,这个问题等小叔看完病人再跟你讨论好不好,丫头乖.......”
喂,这可是他大哥的女儿阿!自己养了十年可不是拿来当童养媳的啊!若闻眯了眯眼,趁着汤圆妹傻笑的功夫以迅列不及掩耳之势在汤圆妹的睡穴用银针一扎-----警报解除!若闻松了口气,把睡死的汤圆抱到大木椅上躺着,想想,又脱下外袍为她盖上,随即恢复往日为人看诊的慵懒态,回到前柜坐定,伸出手为病人把脉:“对不住,侄女最近有些不对劲。这位大哥,你刚刚说你哪里不舒服?”
“萧-君-闻-珏-谦-!”病患突然大吼一声,拍案而起。诶?刚没认真看,现在看仔细了,这病患怎么那么眼熟?
呃?某人惊吓过度的从椅子上掉下来。汇里众人被吓傻,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位大哥是雷霆的?好惊人的狮吼功阿!某人惊叹的望着自家檐上粉身碎骨的青瓦和浅蓝色的天空。
啊不对,这位大哥好有礼貌阿!居然还对自己上了敬称!某人晃了晃小鸟乱飞的脑袋。
喂、喂,珏谦大人,那不是重点吧!喂、喂!
只听见这位病患大哥中气十足的吼道:“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我、的、宝、贝、女、儿!”
“嘶~”众人深吸一口气,遐想无限。
相信吧,在这个各种小道消息融会贯通、八卦与呼吸同等重要的汇里,谣言很快就会铺天盖地------[人不可貌相!谦谦君子若大夫原来是个负、心、汉!]

流言蜚语中,若氏医关门谢客。
颤抖的拔出汤圆妹睡穴上插着的银针,萧闻小心翼翼的吸了几口冷气,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壮汉。
“大……大哥……”
“拔出来了?”
“是……”
“是个屁!”壮汉粗野的挥了挥铁拳:“你都拔出来了她怎么还没醒?!”
萧闻哆嗦了一下:“大……大……大哥,这个…这个需要时间……”
“好,你要时间我就给你时间!”壮汉一脸和蔼:“那萧弟,我们先换个话题?”
“好……”
“这些年谢谢你帮我照顾若若。”口气缓和了下来。
“好……好说……”萧闻偷偷擦了下汗,努力平复心绪:“我等了大哥好多年,总算是让我等到了。”
“是啊,转眼十年了,若若她娘走了十年了阿,我的若若也被你照顾了十年了啊。”壮汉泪眼婆娑。
“废话!”萧闻白眼一翻,刚才的胆小之态转眼不见:“蹉跎了本公子十年的青春阿!养猪都养了好几窝了!”
“你!”
“……小叔,”好奇的汤圆发问了:“什么是[蹉跎]啊?”
“我怎么觉得你十八岁比三岁小孩还白痴呢?”教育失败阿教育失败,萧闻捂脸哀号一声,突然蹿起:“丫头,你、你、你醒多久了?”
“不久不久,”若若若无其事扯掉身上的外袍,露出傻笑:“从你们协商换话题开始,我就-----”语声突然停止,紧接着传来抽气声:“大叔,你、你离我远点,不要抱我啊啊啊!”
堂堂七尺壮汉瞬间化身小猫咪:“好、好、好、不抱就不抱。”
于是好奇的汤圆继续得以发问:“你是我爹爹?”
壮汉开心点头,黝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爹,那小叔还是我小叔吗?”
壮汉继续点头,笑得春光明媚,萧闻被那诡异的笑容雷的七荤八素,口吐白沫,连忙为自己把脉。
“告诉爹爹,你为什么不去九玄?”
“小叔说试炼很危险,让我去私塾,”若若甜甜的笑着:“那爹,你叫什么?”
一声声爹叫进了壮汉的心里去,壮汉笑得活像到处乱放电的人妖:“你爹大名若昊!”
“有字吗?”
刚刚自我急救完毕的珏谦大人快乐插花:“字孝化。”
若若搔搔脑袋:“若,[笑话]?”
“噗哈哈哈!”珏谦大人瞬间爆发出大笑,好、欢、乐、啊!
壮汉满脸黑线,扭捏起来:“萧弟!”
“那为什么爹姓若小叔姓萧啊?”若若的脑海中自动搜索出各种版本的剧情,例如什么大小老婆啊、八个夫人等等。
“结拜阿!”壮汉豪迈的拍了拍萧闻的背。
“真的!”若若兴奋起来:“小叔哦不,萧公子,奴家好喜欢你啊!”
“呕----”萧闻浑身抽搐起来:“不、不、不要叫我萧公子,我、我是你小叔!”
“萧公子,你不要害羞了,就从了奴家吧~”若若两眼含羞,将自己过去从萧闻那里听来得才子佳人的故事如法炮制,不过学的是恶霸就是了。
“不、不要,这是乱伦!”
“你又不是我亲小叔,有什么关系!”
“可我把你当成我亲侄女阿!”
“那你就把自己当禽兽好了!”
“乱伦是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所以你不是禽兽是人啊,萧公子~”
原来汤圆不傻,自己养了她十年,一个不小心倒让她把自己的尖牙利齿学了个十足。萧闻默默转过头去,含怨念磨牙。
“而且奴家最了解萧公子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了,除了奴家谁还敢要你呢?”
“……”表里不一是一种赞美吗?
育人失败阿育人失败……萧闻猛地抽了几口气,昏厥。

大红喜字高高挂,美酒红烛醉罗帐。
萧闻胸前绑着大红花,死不瞑目的瞪着眼,不敢相信自己一介清风居然被大哥一掌拍晕由若若丫头下药赶鸭子上架了。
丢人啊……
丢人啊……
喂、喂、这不是丢人的问题吧珏谦大人?
你还是想想你就要被霸王硬上弓的结局吧!
喂、喂!

(THE END)
[/quoted]


[quoted=暗香]

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总是无时无刻不注视着他,逼着他,即使他是那样完美的伪装着自己,在那双眼镜的主人面前也依然如同新生儿般赤裸。他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竭力奔跑着,嘶喊着,那令他心寒的目光一寸寸地迫近,让他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退。
他骇得满头大汗,忽然,有一股冰凉的力量从天而降,将他从绝境中拉出。
“大哥?大哥?”云归费力的睁开眼,从床上起身,有些茫然的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液体。
“大哥对不起因为我一直叫不醒你所以……”铜盆被丢在一旁,已经十岁的云起手忙脚乱的凑上前去想用袖子帮云归擦去身上的水。云归眯了眯眼。
“拿开。”冷冷地看着这个面容酷似父亲的亲弟弟,那双黑漆漆的眼里有一丝懊恼一闪而逝。自己身为一介雷霆专攻,竟然在他人接近自己时毫无察觉?该死的。
故意忽略云起僵在半空的手,云归穿好鞋,对淌水的床和衣服施了个法,一切立即变得干净清爽起来。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暖身:“有事?”
云起渐渐灰暗下去的眸子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又有了光彩,像流淌的金子一般让人移不开眼:“大哥,听说你和凝和大哥他们秋天要去苍涟山打猎,到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云归怔了怔,正要开口----“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生怕他会决绝似的,云起飞快的扯住他的手:“我有能力自保,你们尽管去打猎,我会和师姐们在一边静静的看,我会很听话的。”云起用力地拍了拍胸脯,发出响亮的声音。
不知道有些人的脸皮是什么材质做的?云归有些厌恶地扫了一眼自己被云起紧紧扯住的手,这小子,就跟牛皮糖一样。云起被他毫无温度的眼神吓住,一下子松了手。
“这件事没得商量。”
“大哥……”手也没闲着,想要再次拉住人。
云归轻易的摆脱云起的纠缠,面无表情的用了风翔术,离开。

“带那小子去又不会少你半块肉,你这当哥的也太小气了!”凝和对着云归豪迈的就是一拳,云归轻轻侧身闪过:“你不了解。”
看着拳头被轻易闪过,凝和不甘心的又一腿扫来,惊的草丛里虫蚁窜逃:“云伯伯是云伯伯,云起是云起,又不是阿起的错!”“阿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热?”一个腾空,勉强避开锐利的战旗,云归猛地一个探身,一掌朝凝和袭去:“不要被甜言蜜语蒙骗,有云起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跟着,凶多吉少。”
眼看着躲不过,凝和提气护体,生生接下云归一掌:“他有能力自保。”
“呵?就用他那筷子粗的小胳膊?”
“云归,”绛萼斜靠在树上,嘴角缓缓勾起一记足以惊艳四座的浅笑,可惜周围的好友早已免疫:“你不要别扭得像个没糖吃的孩子。”
“云伯伯对你们兄弟确实不公平,这点我们谁都没有怀疑,但那不是云起的错,他只是凑巧,他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云归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露出一记冷笑,呵,原来云起是受害者啊。
“你们不了解,他若是出了差错,身为长子的我势必要拿命来抵。”云归恨声道。
“云归,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绝对,那么复杂。”绛萼清冷的声音如烟一般在午后的静谧之中徐徐消散。
在树下小睡的萧森半闭着眼,小可爱柔顺的依偎在他身旁看着不远处的主人与云归打的难舍难分:“你总是以为我们不了解,不清楚。可是云归,我们真的不了解、不清楚吗?整个九玄最清楚最了解你的除了某人就是我们了。不过一次狩猎罢了,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认为自己保护不了他?”
云归皱眉:“激将法于我无用。”
“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绛萼低低的接了上去。
众人一时间无语。
晚来的文绮和蕙馥麻利的将一大张油纸在树荫下抖开,铺平,文绮还细心的找了些小石子把油纸的四个角压住,而后二人迅速的打开食盒,开始往外摆出令人眼花缭乱食指大动的各色糕点。
糕点暖馨的香气一下子弥漫到了空气中。
上一秒还在和云归缠抖的凝和下一秒立即停下所有动作用力的吸了口气,像个孩子一样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以赶死的速度朝着食物飞扑而去:“你们谁都不准跟本少爷抢!”萧森看着光速挺进的凝和,反射性跳起来把文绮拉开,任凝和一脚把蜂蜜罐踢向蕙馥,而后因兴奋过度忘记刹车一头撞在树上。
蕙馥看着自己惨遭毒手的新裙子,所有的怒气在一瞬间喷发:“凝和!你小子给我死过来!”
“我没死,怎么过去?”凝和自然不会乖乖的跑过去让蕙馥摧残,立马窜到三米之外以策安全。
云归好笑地看着这一对冤家以小可爱为中心你追我赶,把无辜的小可爱弄的眼冒金星,视线略往上移,对上了绛萼平静的眼,心一沉。
“我不会改变决定。”他以传心道。
绛萼迅速回应:“这样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对他温柔就是对我自己残忍。”
绛萼不再理会他,低头,看着蕙馥用吃奶的劲儿追着凝和要为自己的新裙子报仇,当看到凝和故意逗弄蕙馥,放水让她追到,很没诚意的向她道歉后立马端起一盘糕点拔腿狂奔时,很没形象的爆笑了起来。
美好而短暂的休息时间就这样在凝和卖力的演出下顽皮的溜走了。

树叶黄了,落了,一阵风就能够把它们带到很远的地方去。
离秋天约定一起去打猎的时间越来越近。
眼看着明天就要去打猎而自家大哥依旧不肯点头,云起只好求助于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尽管这是他在与大哥相处时最不愿意做的事。
“听说你和凝和他们要去打猎?”威严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是。”
“记得带你弟弟去。”
“是。”顺从的低下头,一如从前,没有任何反抗。
男人厚重的脚步声伴着忽明忽灭的烛火渐行渐远。云归抬起头,直起身,目送着男人打着灯笼出了院子后,退回房内,轻轻的将房门掩上,房内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印在门上,那颀长的身影,已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青年。

今天是个好天气。
明媚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大家身上,纵使心中有再多的阴霾也会被一扫而光。
云归俊逸的脸上挂着太阳神般的笑容,看着在不远处朝自己挥手的伙伴,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快步朝他们走去。
“大哥、大哥,你等等我!”云起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后面。
今天的天气很好,苍涟山的景色想来也不差,如果没有自己身后这个不识相的家伙,应该就更美好了!云归机械的抽动了下嘴角,在转身面对云起的瞬间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既然跟来了就要跟上大家的节奏,不然休怪我把你丢在半路。”云归弯下腰,对着这个比自己整整矮两个头的弟弟警告道,云起被低气压吓到,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喂,”凝和在不远处不耐烦地喊道:“你们兄弟俩倒是快点过来啊,再不走就要变成两日游了!”
随着凝和的喊声,萧森自袖中抖出一张符,符纸快速的燃烧,半空“噗”的一声出现了一大朵白色的云。云归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磨蹭的云起,犹豫了一下,大手一提,抓着他的领子往众人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众人立于苍涟山脚下,抬头望着高不见顶的大山,沉默。萧森有些郁闷的看着云上大包小包的行李,开始怀疑文绮和蕙馥是不是在搬家,同样都是女孩子,绛萼就没有这么夸张的大包小包。萧森看了眼文绮,脸色一向苍白的她今天有了少见的好气色,罢了,萧森叹了口气,开始从云上卸东西。
云起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苍涟山,很兴奋的左顾右盼,当发现大家都准备齐步走的时候,满脸诧异的拉住身边的蕙馥:“为什么我们不用飞的?”蕙馥微笑着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山是用来爬的,阿起小弟弟。”云归面无表情的经过他身旁,顺手把他提起来:“走了。”
“大哥……大哥……哎……我自己会走……”
半山腰。凉亭。
凝和看着第无数次从自己面前飞过了紫翼幻蝶,咬了咬牙,很难得的保持沉默。
蕙馥哀怨的背着巨大的包裹,用力的瞪着罪魁祸首:“有人不是拍胸脯保证今天有烤肉吃吗?”
“哼!”凝和孩子气的别过头去。
萧森掂了掂手中的包裹,跟在文绮后面进入凉亭:“我早说过这里没有可供打猎的东西。”
“现在带了这么多烧烤用具是如何?烤蝴蝶吗?”蕙馥继续炮轰。凝和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我们可以野餐嘛,文绮不是做了很多糕点带来吗?”
绛萼闻言从萧森手中接过文绮的包裹,打开,果然,一个个精美的食盒整齐的码放在一起。“只是一些零吃的东西,”文绮羞涩的笑:“本来是准备给大家当点心的,刚好云起也没尝过我的手艺,所以就多做了点。”提到云起,云归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转身,对着正在往树上爬的某人直接使用了悬浮术,某人立马乖乖的在半空中挣扎:“大哥……你放我下来……我只是摘个桃子而已……大哥……”
文绮是作为救星存在的,饥肠辘辘的众人达成共识。于是女孩子们开始打扫亭子,准备午餐,至于凝和,则自动找个角落蹲下忏悔。

所谓的秋季打猎活动在凝和搞了个巨大的乌龙之后立即被所有人抛到了脑后,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忙个半死。
除了云起。
云归站在房内,两耳充斥着云起的麻雀声。
“大哥、大哥!”
“有事?”
“听说你和凝和大哥……”
好吧,哪来的这么多“听说”呢?也只有凝和会用“融洽你们兄弟关系”这个烂借口来为自己的大嘴巴行径开脱。
待门外的“麻雀”云起”噼里啪啦”地讲到一个段落时,门内传出一个被冰冻过的声音:“没得商量。”
“大哥、大哥!”
……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立正站好,云归终于受不了的起身打开窗户,大清早的他可不想被麻雀烦死,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往外一跃,彻底远离噪音污染源。
汇。食摊。
绛萼喝着温热的豆浆,看着云归一脸冰冷的在自己对面坐下,不由得抿唇一笑:“今天来得晚了,他们都吃完等到不耐烦先走了。”
云归默不作声的为自己盛了碗豆浆低头猛喝,不一会儿碗里就见了底。
“我先走了。”云归起身。
“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某个小小的身影,绛萼漫不经心的应了云归一句。
“绛萼师姐早。”那身影敏捷的穿过人流来到桌旁,是云起,绛萼摸了摸他的头:“早啊。”云起没有想往常一样闪过她的手严肃的告诉她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两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已经快消失在人群里的高大身影。
“大哥----”云起喊道。
绛萼满意的看着那身影僵了僵,眼里闪过一丝顽皮。
“大哥、大哥你等等我!”
绛萼看着云起小小的身子飞奔而去,优雅的起身,将几颗白玉放在桌上:“老板,结账!”
“来了-----”

(THE END)
[/quoted]


[quoted=非若]

假使时光倒流,允许她重新做一次选择,那么,她会选择他,还是他们?
应该会反悔吧,她笑着用手清理着她坟上的枯叶,粗糙的墓碑在一片黄中透出一点灰。
母亲。
多么亲切,温暖的词语,而它又是那样的生疏,僵硬,让她不知所措。
“......先母李叠氏之墓。”她轻轻的念着-----女人真是可悲的动物,辛劳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作为别人的附属,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她叫非若,李非若------木子李,是非的非,假若的若。这是她父亲起的名字。
“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啊?”
“因为世间万物,是非难辨,本无非若。”
有像她这样的家庭存在,在这个世界也不足为奇吧!父亲是明玄,母亲是暗玄,是杀手。而她呢,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无疑是畸形世界的产物。
俗语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毫无悬念的,她就是从这坟墓里爬出来的,只不过这个坟墓里曾经鲜活的不是爱情,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与陷阱。
她4岁的时候,这个名叫叠翠的女人这样问她:“如果妈妈和爸爸你只能选一个,那非若会选谁?”
“两个都要!”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那......我选......我选妈妈!”
当时小小的非若不知道,选了妈妈,就真的要失去爸爸了。
5岁,她没有再去幼儿园,而是被母亲偷着送到暗玄杀手组织培训。
10岁,她在母亲的操控下亲手杀了那个化名叫李非哲的男人-----她的父亲。“我的宝贝女儿怎么会杀我?”
怎么会杀我!
她是有这段记忆的。她杀他的时候,他没有反抗,她用的是幻化的匕首。那个声音不断的回荡着,那是母亲特意为她保留的声音。
“从一开始我就想杀了他。”叠翠,她的母亲,她的师傅,她的上司。这个女人可以假惺惺的在送葬的时候哭,在众人背后笑。
于是她杀了她。
“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不是吗?”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被束缚在地上的女人体内的血一点一点涌出:“杀手大忌-----对人给予信任。最亲密的朋友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她挣扎着用一只手拉住了非若的手:“你长大了,不需要我了,这样很好,很好。我们都可以不做陪衬从别人的光环下走出来了。”
所以,非若有了倔强的在她墓碑上刻上那7个字的理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什么,爱,恨,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大概只有天知道吧!

她有一个颇为别致的代号----风。因为杀父拭母,将每一个见过她的明玄送上西天,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她在杀手中的地位很快的提高起来,而在明玄之中,风成了他们的噩梦 。
就像母亲当年教她将父亲的死伪装成车祸那样,她制造了母亲是病死的假象,然后用自己的能力偷偷改了自己所有的资料,取了新的名字,在市政人员的安排下从容的搬进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生活或许市最平淡的吧!接下来整整3年,都没有再接到组织的任务。
“嫣然,你母亲的老同事来看你了,快到接待室去吧!”孤儿院的老师一边招呼她,一边在12月8日接待名单的那一栏写下了“李嫣然”。
很突然地,在那一天,一个自称代号为木卅的男人进入了她的视线。
“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风吧?我是你母亲的上司,这个片区的总负责人。”
“我母亲?她可是个家庭主妇。”她警惕的回答到。
“小姑娘不要那么紧张啊,我认识你母亲的,她的代号为习文。”
不要相信任何人,不是么?她假装很厌烦的答到:“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什么习文,我也不是什么风,我只知道我的母亲叫叠翠,自己的名字叫李嫣然,恐怕你是找错人了。”
“哦?是吗?”他意味深长的反问,双眼抓住了她的目光。
明玄必诛。她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这四个字。
刹那间,一片红光如万重大山般包围了她,迅速的将她吞噬。
她在一片深红之中飞快的坠下,急急的挣扎。猛的睁开眼,坐起来,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却发现自己好好的呆在孤儿院床上。似乎是听到了声响,一道手电光从门外射来。
“嫣然,是不是做噩梦了?”孤儿院的老师关切的问。
“恩。老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都傻了,现在是半夜啊!”
“我是说,时间。”
老师将手电打在自己的手表上,手表银色的外壳反射出耀眼的光。
“12月7日,凌晨4点。”
她愣住。
“怎么了?”依旧是关切的声音。
“没什么,老师你回去睡吧!”她赶忙笑到:“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记忆抹除术。时间反噬术。木卅,契约者啊,极其纯净的苍穹暗脉。
她知道,那不是梦,因为她的颈上清晰的留下了一个红印,一个由古老玄语组成的印记,母亲的手上也有一个。她记得那意思母亲为她解释过。
明玄必诛。

谁都不会预料到,暗玄里的偏激势力会消退的那么快,居然也会有和明玄握手言和的一天。
她先是不知道的,因为毕竟没有刻意的去与同事接触,直到一个组织里的人找到她,让她好好的隐藏起来。
“......经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木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的人,他们若是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我估摸着你也不清楚,翻了资料寻到这里来报个信----风,你赶紧躲藏起来吧!再过几天我们的办事处就要曝光了!”
“谢了,”她微微笑着:“不过要找一个可以藏的地方真不容易,现在这里就不错,可惜被你找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来者诧异,一时间来不及反应,被突然幻化出的藤蔓缠绕住,她走过去,用匕首结果了他。
“谁也别想抓到我。”
在母亲死后第一次回组织的办事处,居然是为了销毁自己的档案,掩埋尸体。
空荡荡的屋子,她站在那里,档案在她的手中一点一点被橙红的火焰吞噬,吞噬,化为灰烬。
心脏有力的跳动了一下,她看见,一个身体几近透明的男人出现在越来越微弱的火焰之中-----木卅。
“明玄必诛!”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将摇曳着微弱火光的纸片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火种。

“我们不妨都试着互相信任一下。”说话的那个男人,有着一张和她父亲相似的面孔。
她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前,被一群几近透明的“人”包围着,而在她身后,整个孤儿院陷入了沉睡。她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男人:“爸爸?”
不,他明明已经死了!母亲操纵着自己杀死了他,他不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不可能!
从男人的身后缓缓的走出一个蓝衣女人,她的指间闪烁着奇怪的白光:“你给予我们信任,配合我们调查,同样的,我们也不会伤害你。”说罢,她稍稍动了下手指,所有的透明“人”都仿佛接到指令般的退后了一步,扩大了包围圈,“而且,我们也不愿意伤害你。”她又补充了一句。
不,她看的真切了,虽然很像,但他绝对不是父亲。
“你们认为我会同意吗?”非若笑着反问到:“你们了解我们吗?我接受训练所学的第一件便是永远不要相信别人。”
幻化出的藤蔓自她脚下飞出,迅速的和那些透明的“人”纠结在一起,那些“人”纷纷化作烟雾消失了。
“不要太小看我。”
“没有人小看你,风,雷苍的暗脉杀手。”
“在我毁坏了所有档案以后,还能找到我,对我这么了解,真是了不起的人,”非若紧紧握住手中幻化出的匕首一跃而起:“也许阎王会感激我又为他送去了两个聪明的部下。”
男人飞快的抖出几卷经文来挡住她的袭击。
“你们不伤害我,可并不代表我不伤害你们。”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她一刀将所有经文切断,颈上的红印微微泛着光。
“结!”在她俯冲过来的瞬间,男人喊到。措手不及的她重重的撞上一堵不透明的墙,只觉得额上有一股热血喷出来,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怎么样了?”
“又一个被契约师木卅控制的受害者。因为是混血儿,并没有古老的契约与诅咒随着血统施加,但后天被强制制定以寿命和法力为条件的主仆契约,唯一能解除契约的主人又已经死亡,她没几年好活了。”
“这个阴魂不散的木卅,恐怕是早预料到了所以才会一心求死。那,祭祀大人,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方法自然是有的。......不过,铭烟,你和非学要商量好,不要到时候后悔。”
“恩?”
“她的各方面条件会永远停留在她四岁的时候,我会将她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记忆永久封印起来,四岁以前的回忆苍古掌教会帮她重建,而她将会失去自己的法力并用自己余下的寿命及从抚养人双方身上各获得5年的寿命来偿还契约条件。剩下的寿命,就要进山里求了。”祭祀怜悯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每一年对她来说,都将会是从头开始的四岁的童年时光,而因为向神明企求寿命的缘故,她也许会活得比我们之中任何一个都久甚至不会死去。”
“为什么是四岁?她不是被制定契约没多久吗?”
“因为四岁那年是她的人生转折点,木卅为了收到更好的效果把契约的时间点提前到了那里。”
“那么,祭祀大人是想让我和非学做她的抚养人?”
“无疑,你们是最好的人选了;更何况非学还是她的亲叔叔。”
“亲叔叔?”
“你不知道吗?风是非哲的孩子,真名叫非若,后来化名为李嫣然。”
“我......让我好好考虑下吧......”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子外头透进来,抚摩着女孩的脸。
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继续香甜的睡着。
这个女孩的父亲名叫非学,母亲名叫铭烟。她的父母分别是深木和苍穹的导师。
她叫非若,是非的非,假若的若------她的娘亲告诉她,这是她病死的叔叔非哲给她取的名字。
记忆中叔叔有张酷似父亲的脸。
记忆中叔叔没有家庭,总是很孤独的生活。
“世间万物,是非难辨,本无非若。”
记忆中这是叔叔最喜欢说的话。
记忆中......女孩的记忆在梦里延续着-----记忆中今天是她的生辰,娘亲答应她要给她做好吃的。
女孩在梦里高兴得笑出了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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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d=血白]
岚曦。
雪烛初燃,舞于殿中。红纱万重,上下翻飞。
殿外,一片逝者的哀乐,漫天的缟素。
灯下,她轻凝柳眉,一层薄薄的红纱遮不住美人倾城一笑。
岚曦,高傲的岚曦,不可一世的岚曦,时至今日,世俗万物仍为她的裙下之臣。
烛火烤灼着她周围的空气。
不安的躁热忽然散了,一片片冰晶融进了漫无边际的缟素里。那样的一位美人,披着红纱嫁与了雪,她的名字叫岚曦。
苍茫的天地之间,令人窒息的寂静,香粉弥漫。

“娘,你要去哪里啊?带曦儿一起去好不好?”
“乖,娘要去一个下雪的地方,那里太危险,不能带你去。”
“那娘什么时候回来?”
“等玄界下雪了,娘就回来。到时候娘会永远陪着曦儿,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好!”

雪总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让喧闹的世界安静下来。
这样一种神奇的物质,岚曦却从来没有见过。
“下雪的时候,银装素裹的,玄界一定很美吧!”
只是,玄界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雪了。久到,让人忘却了“雪”的存在。“若是有雪了,寻梅是最好不过的了,红的配白的,真是恰如其分的美。”
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啊!她举行成年礼的那天,居然破天荒下了一场雪。
这是一场真正的雪,铺天盖地而来,大到令人愕然。
“祸从天降。”族里的长老对着这美丽的雪说。
雪,居然是血红色的。

一袭白衣胜雪,她亭亭玉立与错愕的人群之中。兰指轻翘,豆蔻年华中万般皆曼妙。伴着那一声又一声盖过天去的空灵狐啼,她翩然起舞。轻盈的跃起,鹅毛般落下,仿佛身躯没有重量。
血花在她灵动的指间飞旋,她肆意的笑着,哭着。
红色的苍穹之下有一道抹不去的白。
“主人,他们都是坏人吗?”她身后的黑色九尾不解的问。
“不,雪君,他们都不是坏人。”她回身紧紧抱住了那黑色的九尾,晶莹的泪珠落在黑色的皮毛上。
我才是坏人。

一根顶天立地的石柱,她被粗粗的银链束缚于其上,身上尽是黄底朱砂的符纸。
“岚曦,你这个妖孽,你可知你铸了大错!”圣祖背对着她,手上隐隐有青筋显现。
“曦儿不知,曦儿何错,不过是使你们认清现实罢了。”
“够了!”圣祖没有转身,一颗圆润的丹珠自他指间叹出,迫使岚曦生生咽了下去:“你这个死不知悔改的妖孽!”
岚曦笑着,笑的那么灿烂:“真真可笑!不是妖孽的圣祖大人也不过如此!只会一味的掩盖欺骗!”
周围的人群愤怒而惊恐的叫喊着,圣祖用颤抖的声音道:“把她带去舞殿吧!岚曦,你睁大眼睛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迷雾,一如昔日般华美的舞殿。
空荡荡的大殿,押送她的人哆嗦着去掉了她身上的链子与符纸。
殿试,她是记得的。
“不愧是迷雾的专攻啊!”她的恩师,她第一个要带走的人,然而她却幸存了下来。

“曦儿”,瑶光摇摇欲坠的立于殿门外,却迟迟不敢进来。
“瑶光姐姐啊,你怎么还没有解脱呢?”岚曦自换了红纱的舞衣,点了烛:“那姐姐可要为我的舞伴奏呀!”
瑶光恍惚地应下了,含着泪取了琴来,在殿外调弦。
“雪君,”她一面温柔的唤着,一面动手从发中拔出一根银簪子。一团黑色的雾气在她身旁缓缓的扩散,里面走出一位少女。“主人----”银光一闪,少女的笑凝在脸上,她低头,一支发簪插于胸口。登时痛呼一声,化作一只小狐趴在地上。
“雪君啊,你可不要受他们的折磨啊!”那狐愣了一下,在她略带怜惜的语音里释然的闭上了眼:“雪君明白,雪君会一直陪着主人的。”
“这样,我们都不会孤独了。”她看着那狐化作青烟消散,“瑶光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就像当初殿试时那样,无人敢与她共舞,无人敢为她伴奏。
“她的光太过耀眼了,盖过了世间万物。”
好在瑶光肯为她奏琴。
“我虽然是考官,但既然无人愿意为你伴奏,你又不得不舞,我便破例就是了。”
那时何曾想到,这一破,当真成了例,只因为披着这红纱的不是别人,正是岚曦。红纱映着芙蓉面 ,她宛若美丽的新嫁娘。
悲音,弦断。
瑶光倚着琴,掩面而泣,豆大的泪滴落在琴弦上。
身后一浪又一浪愤怒的人潮涌来,被她用迷乱的法阵困住。“瑶光掌教!这个罪大恶极的妖孽不配你的琴!她要杀你,你怎么还如此相待!”
殿内,那美人的声音幽幽的飘出:“姐姐,谢谢你。”瑶光抬头,定定的望着她,千丝万缕的白绒自岚曦的体内抽出。
“曦儿,”她瘫在地上,哭喊着:“我苦命的曦儿啊------”而那双足,却始终不肯往殿内跨入哪怕一步。
牢牢的定在原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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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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